甘卿在他身后吹声流氓哨,还带拐弯。
喻兰川:“……”
“别忙,小喻爷,”甘卿冲他招招手,“没什胃口,你过来跟说说,警察应该还会单独找问话,串个词,省得给你穿帮。
护工前脚出去,他就听见病床上有人轻笑声,喻兰川猛地回头,看见甘卿睁开眼。
甘卿眼睛睁开,蜷缩成团四肢就像又重新长出筋骨,她眼神点亮口活气,充进肉身,立刻就既不脆弱也不孤独。
“你醒?”
“能不醒吗?那大嗓门,咒变成海参。”甘卿动下,低头看眼自己两条胳膊——她左手挂着点滴,右臂上着夹板,没有富余手。
喻兰川意识到她是想坐起来,刚要伸手扶,就见她垂着两只手,用腰腹力量轻轻松松地把自己折起来,坐到半,她突然不动,眼睛盯住病床角。
,要不是她晕过去及时,这会大概还要在公安局里接受盘问。
他们用种谈不上恶意,但很奇怪语气问喻兰川:“你跟她挺熟啊?嘶……你个好好……怎跟这个人混在起?哦……住邻居,那怪不得。你们这楼也住得够杂,什人都有啊。”
喻兰川明白他们意思——她人生是有“污点”,因此格外引人怀疑。
尽管大家其实都是在淤泥与浊浪中起起伏伏,没有人能活得天真无邪,可是每个人都恐惧“污点”标签。严重如“案底”“失足”,不严重如“离婚”“传染病”,性质都类似,旦被烙上,就辈子也无法摆脱。
白璧微瑕,仍然是璧,但人生有瑕,似乎从此以后,也就只有当人渣条坦途。
喻兰川半跪下来紧张地问:“想吐吗?”
甘卿略摇头,随后她狠狠地咬牙关,硬是把个喷嚏逼回去——她确实还头晕,不敢大张旗鼓地喷个痛快。
可是她鼻子不痛快,眼睛里也总有没完没泪水汪着,心里却是痛快。
十年蒙尘,她把蜷缩成团自己伸展,重新亮出刀刃。
喻兰川探探她额头、检查挂水进度,又给她倒水,团团转好会,想起忘问医生她现在吃东西有没有禁忌,又要急急忙忙地走出病房找人打听。
喻兰川喉咙里像是堵着块石头,上不来下不去,噎得他难受极。
这时,隔壁床个勤快护工顺手帮他端个痰盂进来,打断喻兰川思绪。
喻兰川:“哦,谢……”
“不用谢,刚才听见大夫说,”护工说,“脑震荡可是很难受啊,会吐成海参!”
喻兰川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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