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们肮脏而惬意。
光头站在旁边听会,都是老段子,笑不出来,于是他丧家之犬似低头,往回走。
这时,年久失修收音机突然跳台,杂音里传来新闻主播四平八稳声音:“下面临时插播条本地新闻,据悉,昨晚有少年在小水塘区被绑架,受害者男,十六岁,身高米七七,失踪时穿蓝色运动鞋、牛仔衬衫,衬衫掉枚纽扣……”
光头听完愣,随后激灵,撒腿就跑。
“师兄,师兄!”他屁滚尿流地跑回他们租小院,还没来得及跟二师兄说上话,瘸腿二师兄电话就响。
过去。师娘说,那既然这样,咱们就回家吧,卫生所不是有个老大夫开中药吗?慢慢治,看命。”
刀疤脸不甘心:“不是……咱们好不容易来,就这回去?师父和师娘就大师兄这个儿子……”
“那你说怎办,把咱仨穿块卖,值五十万吗?有人买吗?”二师兄顿顿,低头看着自己跛脚,“昨天师娘跟说,咱们不该来,燕宁容不下咱们这样人啊。”
光头发泄似大叫声,跑出去。
刀疤脸追几步,没追上,又无措地回头去看他二师兄。
二师兄眼皮无端跳,接起来:“师娘……哎……什!”
光头喘着粗气,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,漏音电话里,教育他们不要坐井观天老太太哭起来,“呜呜”地在狭窄阴暗小平房里回荡。
“这就过去。”二师兄飞快地说,然后他撂下电话,边往外冲边对两个师弟说,“师兄刚才突然全身衰竭,送抢救室,快走!”
刀疤脸和光头还没回过神来,木呆呆地跟着他往外跑。
光头被打肿脸泛着油光,迎风吹,火辣辣疼。忽
瘸腿二师兄没吭声,手拿着包子,手揉捏着自己跛脚,出神。
光头路跑出去,在破败城中村里徘徊几圈,不知道去哪,也不知道能干什,有心想找个地方再灌个酩酊大醉,摸兜,发现就剩俩钢镚。
对,他昨天晚上把钱都花完。
师娘他们在快餐店里只舍得点包薯条,怕吃完别人赶,谁都不肯动。他居然因为管不住自己,出门喝光身上所有钱。
光头茫然四顾,正午阳光细细地蒸着地上积水,私搭乱接电线蛛网似在他头顶打着结,根歪歪斜斜电线杆上贴满各种“无痛人流”和“办证贷款”小广告。几家钉子户里还有人,都聚在村口小卖部里打麻将,地面积层瓜子皮,旁边摆着个旧式小收音机,电台正在播相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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