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平轻声问道：“她选中
你吗？”
“那会儿晚秋红西楚到处都是，又不是只生在那
片山头，
都不知道里头有多少神识，绝大多数是不完整
，她哪择得清楚？”秋杀摇摇头，“那就是个藏污纳垢垃圾场，比这莲藕心还乱，最合情合理做法，就是把那些胡吃海塞成百上千年藤清理遍。”
藤里残存意识通人性吗？那些碎片是算人呢？还是麻烦树疤？
奚平想象下，觉得很难说。如果是他，大概不会出手清理，只是麻烦很，他大概也不会管。
“那她……”
影隔着八百年遥遥相对。
他们问她因何而死、遗物在哪，问她所修何道，问她化外炉中有何精妙，问她炉心火为何能在冰里水里燃……终于有人问，她是什
样人。
“她是个……很耐心人。”秋杀声音不觉有些含混，她眯起眼睛，像是眼穿透漫长岁月。
秋杀不知道自己出身，不过大概不怎富贵吧，富贵人家总不会把刚出生孩子往荒山野岭里扔。
那座山上生着几棵永春锦，晚秋红便爬得漫山都是，上古魔神中本没有“晚秋红”这位，那是柔弱炼器道给自己做半偶。
秋杀说道：“她给晚秋红藤讲百二十年道。”
奚平：“什？”
“她用灵气浇灌藤条，讲道，那谁听得懂？们那时连人话也不会说。”秋杀说道，“头八年她都是在自言自语，每次她开口说话，晚秋红里只有恐惧和愤怒杂音，没有任何回应，她也不在乎，只是讲……你见过这样人吗？”
做她想做事，日复日，不在乎反馈，不在乎结果。
“没有，从来没有。”秋杀几不可闻地说道，“培育堆野藤，好像她只是想试试，是不是有足够耐心，奇
这种寄生藤伴着永春锦而生，太能疯长，娇贵主木供应不那大片藤需要养分，它便食腐、捕捉没有反抗能力虫鸟幼兽……与弃婴。
晚秋红是半偶伴生木，碰到有灵窍生灵，便会探入灵窍中，将人或灵兽做成长在藤上偶。
秋杀有记忆以来，就直在同无数和她样懵懂不开化人、甚至灵兽争夺生存空间，艰难地维持着自己意识。
直到有天，山上永春锦突然开花，伴生木有新主人。
所有藤都在欢呼，只有秋杀却在恐惧。她与晚秋红藤心意相通，本能地知道这种寄生藤是属于永春锦，新主人肯定会清理这乱麻样晚秋红，像除草样，把它身上乱七八糟意识都除掉，自己……或者自己养半偶接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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