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识要是落在成年人身上就更痛苦点,他们日复日做重复事,那些人还没怎样,太岁神识却会时不常地断片。暗无天日厂房和田间,他感觉到手腕、肩背、腰……还有针扎似膝盖。
他知道人们高兴时候,身体会轻飘飘;期待什时候,胸口会发痒;愤怒时候头发热发胀,心脏会捶肋骨;他跟着起轻、起痒、起捶,情绪却不能感同身受——没办法,他注意力老被那些人身上疼痛难忍部位引走。
不过虽然折磨,凡人尚能忍耐,他倒也能凑合活,至少让他把人身上器官认全。
这位转生木里生出来太岁开始什都不懂,神识与这些人纠缠得深点,他就清醒些,学口渝州方言同时,他莫名其妙地“会”另种口音,还模糊地想起许多常识……
直到那身蛇皮丑八怪将楚人引过峡江。
蛇王那张看着就来气丑脸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东西,说不好自己算死算活,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。大部分时间都迷迷糊糊,偶尔梦见些支离破碎片段,不等他看仔细,便又泡影似消失。
在大宛渝州时候,蛇王常领着帮大傻子“嘤嘤嗡嗡”地冲他顶礼膜拜,他们叫他“太岁”。
他无端讨厌这俩字,可是讨厌也没用。后来别人老这叫,他也习惯,渐渐将“太岁”当成自己名。
渝州兵荒马乱,太岁被困在木头里,不知今夕何夕。直到后来那些拜太岁人开始时兴将转生木刻成神牌,挂在家宅和自己身上。
那时候他还没弄清楚世上有几国,不知何为仙、何为邪,也不知道那个“供奉”他人为何有身怪物似蛇皮疤。
楚人东
神牌们似乎跟他有感应,渐渐,太岁发现自己“神识”能顺着神牌“流”到那些人身上,尝尝做人滋味。
做人滋味不怎样——渝州虽是大宛属地,但与楚国只江之隔,饮食习惯更像楚人,爱下重盐重料,尤喜腌物。太岁被迫与他们“同甘共苦”,刚开始还新鲜,没几天就被各种腌料熏得想吐。
于是他就此得出关于“自己”第个结论:他不喜欢像人样吃东西。
木头没有眼,太岁就像个盲人,只有蔓延到别人身上神识水波似弹回来,他才能慢慢摸索出自己是什。
神识附在戴神牌顽童身上,就跟着起挨打,顽童挨打嗷嗷哭,他则从中感觉到自己没有“屁股”和“手心”。比起打屁股,他比较怕被打手心,也不知道哪来想法,他就是觉得大人打手心时候才是动真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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