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平努力忽略着耳边动静,闭上眼,凝神于眉心。他眼前不同图景飞快闪过,刹那间,奚平与无数双或浑浊、或黯淡眼睛对视又分离,最后,停在少女那双颜色略浅杏眼上。
找到阿响。
阿响递给春英壶水——春英方才不歇气地骂半炷香街,把不安好心咸鱼伯祖宗十八代挨个揪出来玷污遍,那老赌棍躲在屋里装死,连个屁都没敢放。
然而这样畅快淋漓场大骂喷完,她俩心里却都没松快多少。
春英带着小姑娘奔波天,她人面广得难以置信,整个南郊,好像跟谁都能搭上关系。然而即便如此,她们依然无所获,只打听到此事由京兆尹亲自督办,抓去人都已经下大狱。
本座教你第课,就是要谨言慎行。”
奚平不吭声,表情明显是不服。
太岁旁观他作死,故意没提醒,是因为察觉到此时与奚平通信咫尺与平时来信并不是块,起疑心。
不过现在看来,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多虑:那傻少爷完全不知情。而咫尺另边人见他这埋汰罗青石没提醒,似乎对“降格仙器上不能写高手名讳”事也不太解,估计也是个不熟悉玄门规矩凡人……可能是不好意思表达牵挂父兄之类。
奚平本色出演委屈无处诉少爷——他确实是故意用罗青石试探大邪祟,顺便隐晦地给他三哥传信,但真没有故意“画鬼图”羞辱谁。
春英还找南郊码头上个姓吕工头,那人总吹嘘他有个在城防里当兵小舅子。此君是个有名色中饿鬼,见春英,乜斜着眼将她上三路下三路打量个遍,却也在听问能不能找人疏通关系时把哈喇子收回去:“说什呢,厂区出这大事,连大掌柜都并要治罪,你个妇道人家,可别去找那个死!”
眼看天色晚,春英给阿响买碗面,自己没吃,坐在旁边皱着眉发愁。
春英对阿响和她爷爷切似乎都很熟悉,能脱口叫出爷爷名字和他在老家外号,知道他们爷儿俩住哪。可阿响来金平已经大半年,却完全不知道爷爷认识这个人,便忍不住问道
哪有明知道人家能看见还故意羞辱对方,找事?他画明明是正经肖像!
他越想越觉得大邪祟没有欣赏眼光,愤愤不平地摆弄起转生木雕。
忽然,他捏着木雕手指起微微凉意,奚平耳边下炸起无数杂音,他激灵下要缩回手……未果。
太岁控制住他手,牢牢地握住木雕。
“平心静气,”太岁说道,“入定,你不是学过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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