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桓城不欲在外久留,策马疾奔,赶在大雨洒落前回到家中。进藕花小苑,便看见荷塘里百朵碧伞乱翻,花瓣零落飞散,阵湿风夹着潮气吹入竹林,耳畔沙沙摇响。
晏琛已经睡醒,正在林间株株地翻找湘妃竹,凝神聚心,压根没注意到他回来。
陆桓城脸色不由更加阴沉。
他默不作声地抱臂站在门口,盯着晏琛,想瞧瞧他什时候能发现自己。须臾,晏琛眼神亮,对着根细矮小青竹敲敲,朗声笑道:“笋儿,快出来,爹爹又逮到你!”
那小青竹左右微晃,忽然道人影飞扑而出,抱住晏琛胳膊,甜甜地撒娇道:“不算不算,们再来!”
脸蛋,笑道:“咱们笋儿这小,才五岁,晚上个人睡多怕呀,总要爹爹陪着才安心,对不对?”
“对呀!才五岁,多怕呀!”
陆霖用力点头,娇声应和,笼里小绿蛙也跟着响亮地咕咕两声。
这天午后,陆桓城脸色青得像刷层漆。
卧房宽敞而亮堂,梨木大床六柱六尺,只摆着孤零零个枕头。西边耳房狭小又闭塞,窄榻不过四尺,却挤两个枕头。
晏琛正准备答应,隐约感到身旁阴风阵阵,仿佛始终有道凌厉目光在追随着他,下意识就往门口扫眼——果然,陆桓城脸面无表情,旗杆似地扎在那儿。
晏琛哪里猜得到他在生闷气,牵起孩子就迎上去,微笑道:“桓城,你回来。”
陆霖也仰头打招呼:“木头爹爹!”
这两个人往面前站,陆桓城简直就像饥犬看到骨头、阿玄看到肥鱼,再大火气也
晏琛和陆霖舍下他,掩拢房门午睡去。父子俩成天腻歪,容不得有人中途插足。
陆桓城个人躺在空荡荡大床上,听着窗外暑风吹荷叶、蛙鸣伴蝉躁,只觉人生片惨淡。原本这时候他应该佳人在怀,抚摸冰肌雪肤,纵容兽欲逞凶,结果现在就像堵塞满干柴灶台,烈火熊熊焚烧,欲求无处发泄,快要憋得七窍生烟。
这哪是个有老婆人?!
陆桓城躺会儿,翻来覆去怎也睡不着,总觉得再这样下去就要沦落到自渎地步,干脆起身出门,很是烦闷地往绣坊和布庄而去,路过荷塘时还不忘泼自己脸冷水。
夏季炎热,绫锦、冰绸和薄丝刚卖空好几家铺子,堆织染赶货事务正待他定夺。陆桓城与管事道忙碌大半个时辰,奔波几家绣坊,头顶艳阳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隐去,天空积起黑压压层阴云,风渐急,云翻涌,眼看着场泼天,bao雨临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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