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琛记哆嗦,生生被冻出几分意识。他勉强睁开双眼,见陆霖不在身边,当即虚弱地挣扎起来:“回去……看戏……,答应过笋儿,今天……要陪着他……”
“你拿什陪?拿命吗?!”
陆桓城气急攻心,简直要被他吓掉半条
他木愣地坐着,两只手松松捧着茶盏。然后陆桓城看见,茶盏青花白壁之上,道鲜红血线赫然滑到杯底。
陆桓城脑中空,劈手夺过茶盏、掀开杯盖,只见满杯殷红浮荡,赤血粘稠,股腥锈味扑鼻而来。
这清苦茶水,早在不知何时全成血水!
晏琛张脸白中带灰,气色枯槁,失去意识身体被寒风吹,左右摇晃,歪在陆桓城肩头,喉咙发紧,吐出口血沫。
陆霖不明就里,茫然问道:“竹子爹爹是怎?”
程,晏琛轻微地咳嗽起来,低着头,衣袖掩唇,闷闷地压抑在嗓子里。
陆桓城这折戏看将近三十年,心思早已不在戏台上,晏琛刚出现点异样他就注意到,伸手过来为他拊背顺气。
晏琛偎过身子,小声耳语:“不碍事,后头有人看着呢,你别……动作太大。”
陆桓城无声地笑出来,亲自为他添上新茶,应允道:“依你就是。”
热茶润嗓,晏琛接过饮下少许,慢慢咳得轻。但不过须臾,他又断断续续地咳起来,却怕扰别人听戏,竭力抿唇按胸,垂着双眼隐忍,每每要捱到鼓乐激昂、唱词凄厉时,才端起瓷杯,以饮茶作掩,克制不住地重咳几声。
陆桓城哪儿敢教孩子知晓实情,连忙搁下茶盏,不动声色地把晏琛往怀里带带,伸手比个噤声手势,悄声道:“嘘,你竹子爹爹看戏累,这会儿刚睡着,笋儿不要吵他,抱他回屋休息会儿。”
“喔。”陆霖不疑有他,乖巧地点点头,“竹子爹爹好好睡。”
陆桓城抱起晏琛,在众人疑惑打量中离席而去,出湘水小榭,立刻飞也似地往竹庭赶。晏琛散去太多灵力,路上昏迷不醒,气息越发孱弱,甚至陆桓城把他抱到青竹旁边,摇晃着身子求他附灵,他也没能醒转。
情急之下,陆桓城抓起大把冰冷碎雪,直接塞进晏琛衣领。
“唔!”
待到台上唱至“水岸离别,三娘送君”段,坐席里已是泣声渐起。
陆桓城无心静听,倾身取茶壶欲为晏琛添水。他催促几声,要晏琛将茶盏递予他,晏琛却不理不睬,兀自怔怔坐着,双眸子望在前方几尺处,目光涣散,晦暗无光。
“阿琛?”
陆桓城唤他。
晏琛仍然没有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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