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琛攥着褥子,身体颤抖,泪珠颗颗从眼角滚下来。
有诗云,露涤铅粉节,风摇青玉枝。依依似君子,无地不相宜。
都是骗子。
做竹时,他哪里都好,能入诗,能入画,个个争先恐后地拿他自比,诗词歌赋,篇章里穷尽称颂之言。可当他真成人,便又哪里都不好,遭人嫌,遭人厌,个个惊慌失措地躲着他,怀着孩子也要踹出门,囚在深山老林里,任他自生自灭。
他生而为竹,就只配乖乖地当根竹,受人咏歌,做辈子书画里空节君子。若胆敢生出手脚,迈进世间半步,立刻就有天罚紧随而至,赐他个形魂俱毁。
,它们终是个接着个地消弭散去。
陆桓城没来看他。
只这件事,就刀斩断晏琛所有残存念想。
他病得形销骨立,渴得唇裂淌血,但凡陆桓城心里还有点点挂念他,亲自进屋瞧过眼,他就不会仍然孤单地躺在这儿,独自承受着病痛折磨。
可陆桓城没有来,直都没有来。
什都是假。
假透。
人间情爱,根本就分也不肯施舍给他。
晏琛想,大概是竹子事……终于露馅吧。
他浑浑噩噩地回忆着,追溯到洞房花烛那夜。那夜云雨相缠,快感灭顶,或许就是太舒服,他没能控制好灵力,不经意间掉落好几片叶子,被陆桓城亲眼瞧见,于是,bao露藏匿许久秘密。
所爱非人。
所以就不爱。
从前他以为陆桓城不会在乎,可是人妖殊途,那点渺小情爱,终究不足以让陆桓城把枕畔位置留给根竹,也不足以让他容忍自己孩子是棵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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