瓷杯跌落,漱口茶水股脑儿灌入喉咙。陆桓城边拍胸猛咳,边转头盯着晏琛,眼神紧凝,足足十息没有说话。
那刻,晏琛周身灵气忽然翻涌跌宕起来,像朔望掀高海浪,隆隆拍击着礁石。
他不知道个人情绪要有多激烈,才能让他灵气也深受影响,只知道最终灵气平息时候,陆桓城目光是那样炽热而欢喜,化作汪潮水般暖流,将他捧在中央。
陆桓城抱住他,按在床柱上,情难自禁地俯身亲吻。手掌覆在平坦腹部,既不敢用力,也不舍放手,只是小心而眷恋地摩挲着。
“阿琛,阿琛……”他低沉地说,“爱你。”
慢慢搜寻,片刻后突然睁眼清醒,喘息下子急促起来。
那后半句竟是——胎胚始结。
仿佛为印证这个猜测,另句话也恰到好处地冒出来——凡有怀娠,必先犯呕,嗜酸恶食,困倦喜卧。
晏琛捂着肚子,比对自己症状,身体渐渐颤抖得剧烈难歇。
他不是病,而是……怀孕。
自从揣崽子,晏琛就被陆桓城三令五申,严禁房事,哪怕熬过胎体不稳前三个月也照旧不给。
起初晏琛身子不适,呕得厉害,无暇想念床笫之欢。后来渐渐不害喜,靡艳瘾头卷个浪儿又扑回来,比从前还要强烈,赤着张脸主动向陆桓城求欢。陆桓城也不推辞,淡淡笑,扒他裤子,用手指戳得他哭喘求饶,躲去床角抱腿坐着,泪盈盈不敢再胡闹。
两人虽不宜欢好,却也不至于干瞪眼对坐、效仿和尚打禅,时常双双拥卧在被褥里,聊些关于孩子事。
晏琛想要个男孩儿,将来好教他读书习字,继承陆家家业。陆桓城倒不在乎这些,说要个贴心棉袄小女儿,粉雕玉琢,扎着两只小圆髻,扑在怀里嗲嫩嫩地撒娇。晏
有陆桓城孩子。
三百年未曾繁衍,晏琛几乎快要忘,他与陆桓城相遇时,恰逢最适宜生笋秋末时节。他是灵体所化,体内被精气日夜浇灌,自然可以孕育胎灵,生出幼笋。先前接连几次附不进竹扇时,他就该早早想到原因才是——扇乃死竹,不生灵息,胎儿尚在生长,刻也不能断食,如何能沾染那些枯槁死物?
晏琛掰着手指算算,若是从不能附灵第日算起,他腹中孩子……已有个月大。
他欣喜若狂,抱住陆桓城胳膊,凑到熟睡男人耳边悄声道:“陆哥哥,们……们要有孩子。”
当然,陆桓城那时并没有醒转,他真正听到晏琛说出这句话,是在第二日晨起之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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