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个Omega,他并不抗拒自己服从天性。
如果郑飞鸾爱他,服从就是种甜蜜、床笫间调情手段。他甘愿跪着、趴着、口中喊着不要却羞耻地打开身体,在被郑飞鸾掌控无力感中获得快乐。他会是安全,承受不住就开口求饶,对方会停下,会温柔地亲吻他,歉疚地说对不起,玩过。
可如果郑飞鸾不爱他呢?
这不容反抗单方面压迫就像只手,按着他脑袋浸入水中,他承受不住,快断气,快死,又该向谁求饶呢?
何岸在沙发上抖得不成样子,郑飞鸾却无动于衷,仅仅是淡漠地扫眼——既然怒火能让何岸闭嘴,就不必再费别力气。
郑飞鸾耐心所剩无几。
他急于离开是非之地,连平等交谈姿态都懒得再演,满腔怒火不加克制地泼向可怜Omega:“何岸,你三番五次提出要签协议,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?不可能和你签任何份协议,因为协议本身就是种关联。实际上,就连这份……”
他拎起写半页纸,又重重拍回桌上:“也不是由来和你签。”
“……知道……”
何岸嗫喏着,畏寒般抱紧自己双臂。
他提起笔,行行地写下去,用公事公办语气道:“你已经怀孕六个月,引产必须尽快,否则旦早产,孩子活下来,对谁都是个麻烦。会帮你联系产科医院,明天早插队把手术做。出于避嫌考量,不会到场,但会让程修来照顾你。你之前什都和他商量,应该挺信任他,是吧?”
说最后句时郑飞鸾挑起唇角笑笑,讽意明显。何岸却没什反应,只
幻觉中那些狭长八脚蜘蛛开始在他手背上爬行,每只脚都布满黑白相间绒毛。金属色泽圆甲壳像芝麻样悬在他眼皮底下,偶尔甲壳张开,便有无数对半透明薄翅伸出来,拂过他面颊。
何岸害怕虫类怕到骨子里,此刻汗毛倒竖,胃部阵阵痉挛,翻江倒海地涌酸水。
这就是最佳契合吗?
因为不愿被Omega顶嘴,所以释放信息素让他承受巨大精神折磨,这就是他爱Alpha利用契合度方式吗?
何岸直以为信息素是只关乎爱,契合度低,爱情就浅些,契合度高,爱情就深些。如今他终于意识到,信息素让Alpha与Omega成两根共鸣琴弦,除去情欲,还有太多彼此纠缠地方。譬如镌刻入骨髓依赖、不必言说便能知晓喜乐、方失控控制欲,以及另方失控服从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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