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是……”顾见深叹口气,将他拥入怀中,“你这又是在做什?”
沈清弦声音很平静:“不冷。”
他当然不冷,这天底下冷热病痛,有哪个能缠上他身?可也正是因为没有这些,反倒体会不到该有快乐。
顾见深心里软成片,他轻轻扫落他肩膀上积雪,有些无奈地轻声道:“你啊,就不能试着喜欢吗?”
沈清弦眸色还闪闪,他靠在顾见深怀里,声音很认真:“不知道怎样算喜欢。”
雪直在下着,他动不动,任由冰冷雪花落满长发、肩膀、手臂,甚至是眼睫……
顾见深到底是撑不住,第七日时他来到万秀山。
与沈清弦生闷气有什用?这多天,想必他肯定在烂漫桃花中,没心没肺地茗茶悟道。他呢?心心念念,寝食难安,懊悔难受,又不甘心。
可不甘心又如何?从头到尾都是他在缠着他,若非有玉简上任务,只怕沈清弦都不会见他面。
终究是舍不得,顾见深敛性子,还是想慢慢走进他。
其在师父飞升后,他越发不愿入世。
熟悉人逐渐离去,他身边越来越冷清,等到三个徒弟都纷纷成圣,整个万秀山彻底空。
徒孙们太过敬畏他,所以隔阂很深;万秀山上偶有小妖化人,但为他们能健全成长,他只得将他们放下山修行……
这来二去,他便常年闭关。
几百年晃而过,好不容易突破关隘,走到飞升路前,天梯却塌。
顾见深顿下。
沈清弦竟又说道:“李氏喜欢沈国公,沈国公喜欢李氏,可那样喜欢不懂。”
原来他真有考虑过,顾见深心里热,忽然有十足干劲,他问道:“你会不会想?会不会想见?会不会希望在你身边?”
沈清弦顿下,还是摇摇头道:“如果没有玉简,不会。”
顾见深没生气,他反而笑:
到万秀山,顾见深便觉得不太对,他径直走入,瞬间被漫天霜雪给桎梏双脚。
顾见深微微皱眉,凝神看去……
这看,却看呆。
茫茫白雪连接天和地,空寂山巅上立着人似是皎皎明月留下最美丽抹光辉。
顾见深心中仿佛被尖针猛刺下,他拂开厚重冬雪,几步走到沈清弦面前。
他想修复天梯……毕竟除飞升,他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什。
飞升后会如何,沈清弦不清楚。
也许是另个麻烦世界,也许是自意识消融、与天地合,但怎样都好过现在。
在这个世界,他很无聊。
沈清弦这站便站数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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