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荡荡寝居,像个苦行僧斋居。
从这间屋子都能看出,沈君兆这些年过得是什日子。
自己不肯放过自己,精神上极大痛苦不允许他生活上有丝毫享乐。
雍理心中刺,玩笑般说道:“回头朕去开内库,给你挑些好东西。”
沈君兆眉峰微蹙:“不用。”
开口既是孽。
洗不尽罪。
沈君兆把他抱到自己床榻上。
雍理有点力气,道:“朕从没见过你寝居。”
沈君兆顿下:“甚是简陋。”
其实雍理走不动,他旦犯病,哪怕已经被内力短暂压制,也很难使唤这乏力手脚。甚至因为体内有着不属于自己内力,而更加无法使唤。
大多数情况下,他想要行动正常,至少得个时辰。等体内热毒和内力中和,他才算是挨过去。
雍理走不动,却没办法央求更多,只能努力挪着腿,三步抵不步,走得异常艰难。
“阿兆……”
“嗯。”
遭此折磨。
全是因为他,都是因为他,雍理从接受他那刻起,再没有过天好日子。
——遇刺、中毒、亲征、遭到背叛、九死生……
沈争鸣那句话说得对,他确是个孽障,从出生就是个天大错误。
为雍理压住体内热毒后,沈君兆极快地松他手,因雍理无力,他仍旧扶着他,但却不是那种情人间亲昵相拥,而是克己守礼搀扶。
雍理每提次兄弟二字,心便窒痛分,可他必须提,他必须要说到两
雍理居然应道:“确太过简陋。”
沈君兆:“……”
雍理打量着这间异常宽敞却几乎没什陈设内室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沈家这宅子是百年祖宅,布局是极其讲究,主厅主卧更是处处有风水,样样是玄机,每个花瓶摆设都是有门道。
可此时这内室里什都没有,除张古朴硬床和角落里冰盆,连墙壁上都没有字画。
“兄弟之间,也可以抱抱吧。”
“……”
雍理额间沁出冷汗,声音软得塌糊涂:“朕……真走不动……嗯……”
沈君兆将他拦腰抱起,雍理连环住他脖颈力气都没有,只能无力地靠在他肩膀,压着从心口翻涌而上刺痛。
挨得这近,他闻得到他身上清冽气息,听得到他冰冷朝服下砰砰心跳声,却什都说不得。
是身为臣子对待君主最亲近举动。
仅此而已。
雍理心里微涩,到底是没表露出来:“朕这样也没法回宫,能在沈府上歇息会儿吗?”
沈君兆立刻道:“臣扶您去内室。”
雍理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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