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辛苦了。”
背后的那个胡须男对西田鞠了一躬,眼里充满了笑意。
作为回应,西田做了一个“请坐”的手势,但那个男人却并不落座。
“不好意思,请问您就是搞摄影的西田先生吗?”他上身微微前倾,毕恭毕敬地问道。
“是啊,我是西田。”西田答道。他意识到自己胸前挂着照相机。
座位上坐着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,嘴里不停地嘟囔着“这倒霉机器,怎么老不吐钢珠出来”。每逢有钢珠吐出来时,他就不吭声了。可一旦手气不好,他又开始嘟囔,并怪声怪气地咳嗽。右边坐着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胖女人,面前的三个小盒子都装满了钢珠,托盘里的钢珠也堆了起来。她正眯缝着眼睛,悠然自得地抽着香烟。
这时,西田已经不想再玩下去了。他已经玩了两个多小时,眼睛发酸,腰背发痛,右手的手指也发麻了。钢珠还剩下十来颗,他打算随便打发掉算了。他将旋钮胡乱地拧了几把,不料这次钢珠转得很快,随即郁金香竟一朵一朵地开了出来,响起一阵响亮的金属声。
托盘中的钢珠又开始堆了起来。西田打算抽支烟。他掏出香烟来叼在嘴上,又掏出打火机摁了几下,可怎么也打不着火,估计是没油了。
这时,从他的右肩上方伸过来一只金色的打火机,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,打火机喷出一股蓝色的火苗。
“请。”
“啊,果真是西田先生啊。”胡须男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,继续说道,“是这样的,我去了前面的村井摄影器材店,跟他们打听了‘湘南光
西田回头一看,见一个留着长发和胡须的陌生男人正在冲他微笑。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,西田感到十分意外。
“谢谢。”
他将香烟凑到火苗上点着,吐了一口烟后,轻轻地点了一下头。西田嘴里叼着香烟,又重新开始打钢珠,可那个给他点火的男人并未动身,可见从刚才起一直站在身后观战的就是这个人。奇怪的是,这人已经看了很长时间了,也不到别的位子上去。看来他是从一开始就盯上了自己坐着的这个位子的,是专等这个位子空出来。这么说来,此人是个玩“扒金库”的高手了。
一想到背后有一位高手在看着自己,西田的身体就开始发硬。既然高手盯上了这个位子,说明这个位子应该很容易出钢珠,而自己这样的战况,显然是十分丢人现眼的。有了这样的心思,刚才好不容易出现的转机也戛然而止,郁金香一朵也不出现了,钢珠一个劲地落到了下面的小孔里。
打完最后一颗钢珠,西田像是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似的站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