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在两种情况下,小野木神经才会产生种受压抑感觉。种是,作为研修所教材无数案例,他从中看到被涂抹得塌糊涂人间丑态;另种是,在进入最后项课目,即审问现行犯实习中,他感受到自作自受人间罪孽。在小野木这样初出茅庐新手看来,那件件罪案,正好像堵堵无从下手巨大厚壁耸立在面前。而应付这些,只有部铅印《六法全书》【12】。以它为武器去解决人间罪孽结晶,是完全靠不住,小野木几乎因此而丧失信心。
【12】“六法”,指日本现行成文法中具有代表性六种法律,即宪法、刑法、民法、商法、刑事诉讼法、民事诉讼法,《六法全书》则是本以六法为主,收录与此有关各种特别法规、行政方面法规,以及税法、产业法规等法律全集。
其他同僚是否也抱有同样疑虑呢?小野木曾暗中试着审视过自己周围。然而却没有观察到类似迹象。大家都心安理得地忙于用法律条文来裁断这人间地狱。
比如,同届佐藤喜介便是这样。这位立志成为检察官人,开始就把检察官认作天职,为以最优异成绩从研修所毕业,在学业上付出非同寻常努力。除去研修所讲义,还读遍所有能搜集到案例汇编,企图把它们全部装进大脑。恐怕他信条就是,再也没有比那些密密麻麻小铅字组成条文更具权威。他大约既不会产生小野木所感到怀疑,也不会丧失坚定信心。
从前,每当感到穷极无聊时候,小野木就到外地古代遗址去消磨时日。上中学时候,有位对考古学非常热心老师,常常带领他们去参观发掘贝塚、竖穴、横穴等石器时代遗址。时至今日,小野木竟对这些古迹着迷,实在有些不可理解。总之,在被迫接触那些人际关系复杂透顶罪孽之后,古代人那种简单纯朴生活遗迹,便无形中成他世外桃源。而这种习惯,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……
那是在第次送赖子回家约个星期后。自然,当时还不知道赖子这个名字。有通电话打到公寓:“那天太感谢您。是从舞剧院乘出租车让您给送到涩谷那个人呀。”
听到这个女人声音,小野木吃惊。
“因为讨您名片,所以才给您打这个电话。这也许有失礼貌吧?”她声音又传过来。
“不,倒是失礼。”小野木颇为狼狈地回答说。假若冷静地考虑起来,由于看问题角度不同,也许正是他行动才有失礼貌,因为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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