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抵是想不到这样位娇滴滴姑娘开口就说生肉,伙计愣半天才笑道:“有是有,不过姑娘要有什用?自己吃吗?”他见覃川面容娇美,身形纤弱,口头上便宜就忍不住要占占。
她笑笑,淡道:“不是吃,是给它吃。”
她指向身后,那里不知何时赫然躺只硕大猛虎,神态凶恶之极,冲那吓傻伙计打个呵欠,满嘴利牙,下个瞬间又忽然消失。
覃川友好地看着浑身发抖伙计,柔声道:“不用多,送二十斤牛肉、二十斤猪肉上来吧。”
关上房门,清楚听见伙计乒乒乓乓连滚带爬摔下楼梯声音,她又觉好笑。其时俗世间人妖混杂,但以貌取人还是有很多,那伙计现在肯定以为她是什妖怪。
寒冬腊月,仙山里有百花齐放美景,俗世间却没那绚烂,独独黑白二色。小小毛驴在冰雪间悠哉游哉地前进,四只蹄子时不时踩碎块冰,发出咔嚓几声脆响。
覃川半躺在毛驴背上,捧着张地图仔细研究。
香取山偏南,天原国在西北,她这趟要走路还真挺远。先去西方,替老先生扫扫墓,她这走就是半年多,老先生坟上不知长多少野草吧?正好西边那个小国有渡口,横越茫茫大海,便可以到天原国。
可她还想先回大燕,看看阿满墓。她离开那多年,次也没回去看过她,阿满心里或许要怪她无情。她直待她那好,死时候却连个像样坟墓也没有,个人埋在冷冰冰荒郊野岭,死后也没人陪她说话。
不过,阿满好歹还有个墓可以去扫,她血亲至亲不是战死沙场便是死在大火之中,连抔灰也找不到,就是想扫墓,却又要到哪里找呢?
记得以前她跟着老先生从头学习
覃川长叹声,收起地图在小毛驴腰上拍拍。它四只蹄子撒得更欢,路连蹦带跳下山。天黑前到山脚下镇子,小毛驴立即化作张白纸,随风散开。
已有半年多没在凡尘俗世待着,此时见到街上熙熙攘攘人群,覃川不由深深吸口气。风里什味道都有——街角炸油饼油烟气、药店熬药苦涩气、蒸笼里泄漏出面香水气……七七八八混在处,便是红尘味道。
她喜欢这种味道。
进客栈,要间客房,伙计带她上楼时候忍不住回头看好几眼,嘴里啧啧有声:“这样漂亮姑娘居然单身出门,是来找相公吗?不晓得哪个男人有福娶这般美貌小娘。”
覃川面不改色地听着,进门之前突然问道:“你们这里可卖生肉?猪肉牛肉都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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