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笑道:“你这样安排自然妥当,只是让大哥在外枯等,岂不饿坏他?”随即转顾张惟吉,让他差人送些膳食给曹评。
皇后继续和言问候戚里及重臣夫人,但已无心再听,盯着千枝宫烛,默默数着火焰跳动次数,以此判断公主离开时间。
而她直未归。终于放弃等待,唤两个小宫女,起身出门去寻找她。
宫女寻遍附近内室,都不见公主在内。不免忧虑,立即回仪凤阁寻找,亦不见她身影。当下大急,疾步奔走于大内殿阁间,心只想寻她回来。
过许久,直到宫中华灯高悬,山棚光焰辉煌,仍未见公主丝踪迹。最后走到后苑,颓然坐在瑶津池畔,怔忡着凝视山棚灯火映于水中倒影,不知何去何从。
夫人年轻,又是初次入宫,听不惯你们这样玩笑话,以后可别说。”
诸夫人欠身称是。皇后又微笑看富夫人:“不过夫人以后也须规劝冯学士,以后切勿再代人相亲。虽然他原出于好意,欲为同僚定良缘,但对人家小娘子而言,此举是刻意欺骗误其终身,无异于恃美行凶。”
恃美行凶?这倒是个别致说法。再顾公主,见她怔怔地,大概也在想皇后话。
富夫人欠身答应,皇后让她入座,继续观宴。而公主忽然起身,朝外走去。如常跟随,到殿外,她转首盯着,含怒道:“要去更衣,不许跟着!”
她已有泪盈眶,泫然欲坠。
而此刻,忽见池上清波动,叶扁舟自荷莲垂杨处划出,激起微澜揉碎水中华灯金碧光影,轻悠悠地推那小舟游至水中央。
舟上有两人。舟头坐着位少女,处于舟尾则是名少年。那少年闲把木棹,壁徐徐拨水,壁扬声唱道
默然止步。她引袖拭泪,迅速跑离视线。
回到殿中。这室内依旧是衣香鬓影,歌舞升平,此刻与皇后叙话是几位外戚夫人。皇后向李用和夫人杨氏问过李玮近况,又转而问自己弟妇,曹佾夫人张氏:“许久不见两位哥儿,他们向可好?”
张夫人微笑应道:“还是如往常般,胡乱读几页书,射几支箭罢,没什出息。托娘娘福,官家皇恩浩荡,前些天进大哥为供奉官,今日夫君也带大哥入宫来朝贺谢恩。”
皇后目露喜色,道:“大哥既也来,何不让他到此让见上面?”
张夫人道:“臣妾也想让他来此拜谢娘娘,只是他现在十四岁,半大不小,亦不好当着诸位夫人之面入见。适才臣妾让他朝贺仪式结束后先在后苑殿廊下候着,等宴罢,经娘娘宣召再进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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