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略略激起公主情绪,她站直,蹙眉冷道:“没做过你说事,无罪可赎。”
“够,徽柔!”今上忽然扬声呵斥,“出去,快出去!”
公主愣愣地看看父亲,见他面色冷峻,浑不似平日慈爱模样,她双睫低,又有两串泪珠坠出,转身,快速跑出去。
与韩氏及干仪凤阁宫人相继奔出,追到翔鸾阁外,公主止步回头,怒喝声:“都站住!跟着统统斩首!”
众人无奈停下,公主又继续朝前跑。这时韩氏拉拉衣袖,朝公主背影努努嘴,明白她意思,迅速追过去。
她表情渐趋缓和,语调也开始变得柔和:“……幼悟很乖,怕伤心,最难受时候也不喊疼,见落泪,就伸出小手来帮擦,说:‘姐姐别哭,面花儿掉。’……到后来,连气都喘不过来,小脸通红,还努力朝笑……就这样抱着她,抱着她,她脸贴在胸前,手还抓着衣缘,身子却越来越凉……”
今上搂着她,轻轻侧过身去,背对着们,们暂时看不到他神情,但见他两肩微微颤动,应是在强忍悲声。
张美人最后话也听得眼角湿润。除却外表那层张狂,此时她亦不过是个悲伤母亲。
公主拭着泪,走上前去,欲燃香拜祭,张美人却又在旁冷冷开口:“公主请回,想幼悟现在不会想见你。”
公主挨近她两步,仰面看她,带着向不施于张美人诚恳:“张娘子,……”
后宫也就这般大,她跑来跑去,最终还是又来到后苑,倚着块山石坐下,放声痛哭。
知她满心委屈,现在哭哭倒是好,便没去劝她,只站在她身后默默看着,她很快发现,又站起来跑到另处坐下,继续哭。再跟过去,她也知道,这次只瞪眼,没再换地方。
她哭许久,且是毫不顾忌姿容小孩哭法,涕泪交流,又没带手绢,便引袖来拭,很快袖子湿半截。待她又要拭鼻涕时,走到她面前,弯腰伸手把自己干净袖子送至她眼底。
她看看,也不客气,拉起袖口就擤擤鼻子。
那鼻子拭得如此坦
她应是想向张美人解释什,但张美人立即打断她,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:“出去!”
公主含泪看今上:“爹爹……”
今上叹气,挥手道:“你回去罢。”
公主仍不走,泣道:“爹爹你听说……”
“滚出去!”张美人又怒,盯着公主缌麻之服看看,又道:“这丧服也不必假惺惺地穿。你就算穿十重斩衰,又能赎清你罪孽,换幼悟回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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