软弱君王倒地,听见对方轻蔑而失望声音:“你这个懦夫!早知你如此软弱,如此无能,如此满腹妇人之仁,父,兄,帐下万万将士,还有卢世瑜,张陆正,还有你亲堂兄,他们何苦为你战斗,为你浴血,为你牺牲!”
他耳畔嗡嗡作响,疲乏到极点,索性摊开手脚仰面躺在城垣马道之上,睁眼静静看着头顶青天。雨过后,澄净如此,明媚如此。
他表兄多少年前没有听清斥责,这回自己总算替他听清。
顾逢恩低头望着他,突然丢下腰间佩剑,卸下斗篷,也并排躺到他身边。如同多年以前,他们都还年轻,都还天真以为白是白,黑是黑,正是正,误是误;都还天真信任着圣人书,父母言;信任着仁义终可战胜诈诡,正直终可打败邪恶。他们唯独不肯相信,就是他们生存这个世上,其实更多是失败王者,和成功贼子。那时候他们,并排躺在京郊南山茸茸青草上,同望着头顶无垠青天。他说:“臣辅佐殿下做万世明君。”他所关心并非在此,继而问:“那你不走?”他笑着许诺:“不走。”
刹那九百生灭,瞬间万千往生。十年岁月,多少刹那,多少瞬间,有多少生,多少灭,多少未能得往生?十年后躺在千里之外两人沉默无声。顾逢恩忽然轻轻开口道:“你知不知道,父被围时,身边跟随是承州旧部,他们最终皆毫发无损。五日后找到父之时,他身上插满胡虏箭矢,靠在棵枯
收手吧,儒哥哥。”
顾逢恩不可思议望向他,问道:“殿下说什?”
定权轻轻笑:“说就此收手吧。”
顾逢恩始明白他所谓收手就是收手意思,愣片刻,冷冷问道:“你知道陛下叫你到这里来,是什意思吗?”
定权点点头:“若不清楚父心意,根本活不到今日。”
顾逢恩不可思议望着他,突然作色道:“那事到如今,你才开始害怕吗?已经晚,你早已没有退路!”
他摇摇头:“回头就是退路。”
顾逢恩上前两步,两手紧紧压在他双肩上,忍无可忍问道:“这是你最后机会,只需这次,只要试这次就好!你到底在害怕些什?!”
他回答:“害怕试过这次,就会习惯,就会耽溺,就会喜爱,最后和你样,就会以为这是天经地义事。还害怕,当觉得这是天经地义之后,会成为陛下,而你会成为武德侯。”
顾逢恩愣片刻,手忽然握拳,狠狠击打在他下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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