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究竟在怕些什?”那声音带着厚重鼻息,暗哑得异乎寻常,声气难辨,不知是胁迫,抑是恳求。
谢氏连忙在枕上摇首,轻声答道:“没有。”乍着胆子援手攀上他肩头,重新闭上眼睛。
是夜后不过数日,太子后宫数位嫔御,便由良娣谢氏牵首,各出几分份钱,备些礼物,相约同至吴孺人阁内会晤。只因近日内位卑者怀娠,而位尊者怀宠,众妃暗自思忖,皆觉自家论容色则优于谢良娣,论家世则优于吴孺人,比上虽不足,比下颇有余,是以两头含醋,满心不平。此日早,结伴到新孺人阁内,细细打量回,见不过是个十六七岁寻常女子,毫无出奇之处,安心之余不免又怨怼盈胸。依序坐定后,燕语莺声取笑道:“新人皮色生真好看,就像书上说那什,着粉便嫌太白,施朱便嫌太赤般。”人接她口问道:“这话倒也听过许多次,可不知道是从哪本书里说出来。”那人笑道:“你怎连这便忘,这是宋玉《登徒子好色赋》里说。”被指点那人拍手道:“你说便记起来,那宋玉东邻有个女子,天天攀在他家墙头,想去引诱他。”说罢查看吴孺人神色,见她尚未曾明白过这其间大义微言来,便再接再厉继续笑谈:“那宋玉可曾应允?”“宋子渊自家也是英俊多姿,却哪里看得上她?后世不是有句话,形容个男子美姿容,就叫做颜如宋玉,貌比潘安。”“倒是觉得,那宋玉是嫌她太不知自重,哪有未出阁女儿家,天天爬在墙头引诱人家男子?”“呵呀,那都是书上写,你还道这世上真个有人轻薄成这样?平生倒没见过。”眼看着吴孺人张脸跟终于红又白,白又红,这才意满志得转口又说道:“依看,这宋玉见识却也般。他说楚大夫好色,倒觉得,这登徒子竟是天下第等有情有义男子,他妻子形貌不堪成那般,却也依旧与她举案齐眉,凤凰于飞,爱悦她得紧。”说罢几人便以扇掩面,咯咯欢笑起来。谢良娣虽然好涵养,被人当面讥诮成这般,欲要发火,又苦于文字间游戏,并无凭据,蹙眉半日终于含愠开口道:“你们素日在西边说笑惯也就罢,今日身在宫中,还是多多留意言语仪态,收敛些儿罢。”
几人同仇敌忾,大获全胜,从吴孺人阁内出来,余勇犹可沽之。结伴而归,人问道:“今日怎不见那人露面?”旁人低声笑道:“怎你还不知道,说是病已经有几个月。”遂将此人如何不知天高地厚,侍宠与殿下争吵,又借病摇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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