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,小方不过十数年树龄,手可抱。时已隆冬,宫中别处草木早已摇落殆尽,唯有此处,倒还剩得片黯淡绿色。定权从那围阑开口处走进去,伸手抚抚那棵小树灰白色树皮,向阿宝笑道:“这就是种。”
阿宝走上前去,好奇问道:“便是这里?”定权点头道:“不错。”阿宝仰头望望定权那棵侧柏,但觉亭亭直立,心中只觉它可爱非常,也伸出手去轻轻碰碰,却又突然缩回来。定权笑道:“你怕什?这个又摸不坏。”阿宝嗯声,到底并不再动作。定权望着那颗树道:“本朝自太宗皇帝起,便有个不成文规矩。但凡在这延祚宫内住过储君,定要到这里来植棵侧柏,宫里人私底下就把这里叫做太子林。”见她面露疑色,又笑道:“你已经想到,是不是?”阿宝扳着指头算道:“若是不算太祖皇帝,加上今上,也应该只有四棵树。”定权点点头,向前走两步,指着株稍粗树道:“这是文宗皇帝太子,后来因失德被文宗皇帝废为庶人。”又指着其旁株道:“这是大伯恭怀太子,先帝定显七年因病薨逝。这棵和那棵差不多大,就是陛下,他只比早种几年。”
阿宝轻声唤道:“殿下。”定权笑道:“历朝历代,太子都比皇帝要多,这是定事。只不知道那棵树,日后会不会也成多余?”阿宝偏头望着边上那棵最小侧柏,默默走到他身边,只觉两手颤个不住,思想半日,终于咬牙轻轻握住他右手。定权讶异看她眼,却也并没有挣开。两只手皆是冰冷异常,只是此刻,却连对方指上每个微小颤抖都能够清楚地觉察到。
静默良久,定权终于开口道:“今天清早,去给陛下请安,陛下还是不肯见。站在晏安宫外头,又饿又冷,风刮得浑身生疼,手脚全都木,还要听那些幺小人在暗中指指点点,忍不下去时候,真是恨不得掉头就走。心里明白,陛下是不会见,可是到晚上,还是要去。”阿宝并没有说话,只是微微攥紧那只手。定权笑道:“他们想让孤像这棵树样,在角落里慢慢死掉,孤是绝不会遂他们心愿。阿宝,你不是想看白鹤?等到春天,天气暖和,草也长出来,咱们就到南山上去。那时候站在山顶上,就可以看见万里江山,美得跟画样。如果有朝日……还要去趟长州。”他虽说是在和阿宝说话,却更像是自语,到最后,声音竟有些哽咽。但是那双眸子,却在这黯淡冬日,陡然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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