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阶下苔菌。为臣为子,臣皆再无面目可对君父;诛言诛心,臣所犯都是不赦之罪。今日叩报于君父天下面前,只求陛下重治臣不敬不孝之罪,以为天下为臣为子者戒。”
定权说这话时,早已是满面泪迹,到最后,竟至于声噎气堵,虽极力压住饮泣之声,却再也说不下去,只是伏地不能开口,众人也只能见他肩头耸动而已。
皇帝嘴角暗暗抽动下,却忽然又觉得疲惫之至,太子顺腮而下泪水,汇到下颌上,他看得清楚,也不得不认承,这样副好皮相,真当众落起泪来,亦不知几人会暗里动容。但他不解是,如果那眼泪,既无关乎欢喜,也无关乎悲哀,无关感奋也无关惊惧,那它究竟是缘何而来?从那黝黑眼眸中淌出泪水,却与那眼眸主人没有半分瓜葛,就这缘着那下颌弧线,悄然跌落到少年衣袖上,然后不知所踪,难道真只是跟天雨样?
皇帝站起身来,淡淡道:“本朝没有诛心之罪,你只要自己说得明白就好。”说罢竟拂袖而去。有司呆半日,直看着皇帝进后殿,陈谨也跟上去,这才回过神来,忙暗暗擦把汗唱声“退朝。”
定权慢慢站立起身,脸上泪痕宛然,却在抬头那瞬间,似不经意扫视众人眼,那目光最终落在本该属于武德侯位置,东面与之相对素日便该站着两位亲王。只是今天,全都空缺着。
太子就立在殿中,他不走,无人敢走。站在文臣首位中书令何道然终于微微挪挪身子,低声唤声:“殿下。”他肯牵头,余下人或情愿或不情愿也都躬身行礼道:“殿下!”
定权并不还礼作答,亦不看人,点点头,提脚转身走出垂拱殿。众人这才不约而同暗暗舒口气,悄无声息也跟出去。王慎仍是候在殿外,见散朝定权出来,忙追上问道:“殿下?”定权瞥他眼,道:“回去吧。”王慎问道:“回哪边去?延祚宫还是西苑?”定权微微笑道:“回宗正寺去。”王慎大惊道:“这又是为何?”定权已先下御阶,边走边道:“朝上陛下并没有旨意,不回宗正寺回哪里去?”王慎极力打量他眼,实在分辨不出他究竟是何意,只得跟着他道去。
大理寺卿慢慢踱出永定门外,素来与他亲善吏部左侍郎朱缘却偷偷跟上前去,低声笑问道:“邢大人,二殿下今日可没有露面呀。”大理寺卿似笑非笑,道:“他个藩王,按制本就不该参加朝会,就是不来又有什好奇怪?”朱缘又问道:“邢大人,那张大人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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