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。也是这样春天,母亲把着自己小手,在纸上写下两个字。母亲手,如瓷如玉,那象牙笔杆,在她手中,竟也被映得暗暗发黄。字如书者,婉若丽树,穆若清风。母亲含笑对自己道:“这就是你名字。”阿宝忽觉他手上加两分气力,微微惊,手腕撤,那个“伤”字最后撇便偏出去,在纸上划出许长,锋芒刺目。定权这回过神来,只觉得心中仍在突突乱跳,亦怕阿宝看出自己失态。望她眼,见她也只是低头呆在那里,却连耳根都红透。这才暗暗舒口气,开口笑骂道:“孤好端端教你写字,你在胡思乱想些什?”阿宝声音低得犹如蚊蚋般,只道:“没有。”望眼桌上,又慌忙道:“殿下,奴婢去催茶。”定权好笑道:“回来,把这几个字再写遍,写不好,可要罚你。”阿宝低声道:“是。”按他教方法重新把笔,将那两句又抄写遍,定权看看,叹气道:“你还是去催茶罢。”阿宝应声,如逃般急急向外走,出阁门,却见蔻珠静立旁,也不知她究竟已在此处站多久,不由讪讪叫句:“贵人姊姊。”蔻珠嫣然笑,温声道:“快去罢。”
阁内定权凝视那古帖片刻,另拣管长峰紫毫,纸上侧峰走笔,蹴而就。
蔻珠进阁内,见定权执笔呆坐,便走上前去替他整理案上字纸,将庾氏原贴小心收回漆匣中,面提引句:“殿下,明日逢五,东府可是要查殿下课业。”正说着,忽看见定权方才新写书帖搁置旁,托起来细看看,满心喜欢,不禁问道:“殿下这幅字若无他用,赐妾可好?”
定权斜睨她眼,不知缘何,心下陡生不快,将笔投,冷笑道:“轻狂事物,略略抬举你们两三分,便都忘自己身份不成?”蔻珠肩头轻轻抖动下,面孔瞬时翻做煞白,半晌才跪下谢罪道:“奴婢该死。”定权扬手道:“你也先下去吧。”蔻珠答应声,转身退出去。方至阁门,听得背后太子淡淡说句:“是孤心中不痛快,这字也未见佳,日后写副好给你。”蔻珠停下脚步,亦未答谢,亦未回首,只是轻轻“嗯”声。移步出门时正碰见阿宝捧着汤水进来,只抬头对她笑道:“殿下不高兴呢,你小心些。”
阿宝记得太子片刻前还是言笑晏晏,不过他既然向如此,便也不足为怪。进阁内,果见太子已沉下脸,拉过纸来不知开始写些什,此次却是修正雍容正楷。闻她走入,头也不抬,冷冷吩咐道:“墨。”
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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