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由笑道:“那孤来猜猜。你家直到父兄都应当是书生班辈,家道即非大富,亦属小康,是不是?”
阿宝脸色白,吃惊道:“殿下?!”定权笑声,道:“你虽是洗几个月衣服,可是手指头又细又白。你替研墨时候,用力道恰到好处。你帮擦汗时候满面通红,根本就不敢瞧身体,还有……”定权忽而拉过阿宝右手,放在面前细看。阿宝不知他为何如此,只是觉得他手指冰冷异常,如触霜雪,忍不住瑟瑟发抖,未及多想便挣开他掌握。
定权却并未恼怒,只是顿片刻,笑问:“你中指有薄趼,是拿笔磨出来罢?”见她脸色煞白,又冷冷问道:“着人查过,你并不是罪没入宫。说吧,你究竟是什人?”见阿宝只是嚅嗫,复又冷笑道:“不说无妨,斋戒已过,孤不怕杀生,现下就可以着人杖毙你,你相不相信?”阿宝见他满面阴骘颜色,双眼眸冷冷望着自己,知他并非恐吓,忽觉不寒而栗。思忖半晌才咬牙道:“殿下,奴婢死罪。”定权道:“你说吧。”阿宝道:“奴婢本不敢欺瞒殿下,可是奴婢虽然身处卑贱,也妄想能存二分体面。”咬牙良久,方低声道:“奴婢父亲是齐泰八年举人,因为祖上素有些产业,便也捐得个知州。父亲妾媵无数,母亲本是嫡母侍婢,其后虽有,仍是半婢半妾,在家中忍死度日。奴婢幼时不懂事,见兄弟姊妹皆去读书,也央求过母亲,后来虽然识得几个字,却不知让母亲多受多少嫡母庶母们欺辱。数年前父亲过世,几个兄弟分家业,用点薄产将母女逐出。父亲本不疼爱,他过世时又年幼,是以并未为定下门亲事。母女二人无计可想,母亲只得带着进京来寻姨丈姨母,谁知姨母早已不知去向,母亲亦染时疫,辞世对说:‘你也是诗礼人家女儿,万不可自轻自贱,还是回去吧,总是父同体兄弟,应该还是会有你碗饭吃。’想此事断难回头,便在京中寻到远亲,冒他养女之名入宫,乞终身衣食而已。”
她诉说到此处,已经哽咽不能成声,却仍兀自狠狠咬着嘴唇,隐忍得双目通红,不肯流泪。定权默默望她,冷冷问道:“你母亲说得是,本有父同体兄弟,你为何不回去寻他们?”阿宝摇头道:“虽言是兄弟,不及路人。奴婢愚钝,所以存这点傻念头,虽说皆是为臧为获,却不想做自家人。”定权轻轻笑道:“是?”阿宝偏过脸去,半晌方点点头。定权无语,向上拽拽寝衣,见她仍在垂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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