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越来越觉得这个按钮就是致癌按钮。
妈妈说星期天早上她要很早离家(去参加一个妇助会,今年彼得森太太是俱乐部的会计),格温迪感觉如释重负。回家之后,她换上旧牛仔裤,走到屋后。她荡了一会儿轮胎秋千,然后假装掉了什么东西,一条腿跪到地上,装作正在找东西的样子。她要找的东西其实是帆布袋。袋子安然无恙地躺在原地……这还不够。她偷偷把手伸到树根中间,摸到袋子里的盒子。她的拇指和食指正好碰到一个按钮——她能摸到凸起的形状——她迅速把手缩回来,仿佛摸到了滚烫的炉子。她心里的石头落地了。但是随后阴影笼罩下来。
“想让我帮你荡一下吗,宝贝儿?”爸爸问她。
“不用了。”她一边回答,一边站起身,拍了拍膝盖,“小孩子才玩这个呢。我要进屋看电视。”
爸爸抱了一下她,把她的眼镜往鼻梁上推了一下,然后用手梳了梳她的金色头发,将她缠在一起的几绺头发梳开了。“你都长这么高了。”爸爸说,“但你永远是我的小宝贝。对吧,格温妮[3]?”
“对,老爸。”她说完,就走进屋里。打开电视之前,她从水槽旁的窗户往院子里看了一眼(现在她不需要踮起脚尖就能做到这一点)。她看到爸爸推了一下秋千。她等待着,看他会不会蹲下去,或许他会好奇她在找什么。或许他会好奇她在看什么。但是,爸爸转身朝车库走去,格温迪走进客厅,打开《灵魂列车》,跟着马文·盖伊[4]跳起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