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,还要元七角钱碗,从前碗面只要九分钱。现在点力气都没有,卖血都没有吃炒猪肝,现在空着肚子,俗话说吃不饱饭睡觉来补,现在要去睡觉。”
说着许三观躺到床上,他伸开手脚,闭上眼睛后继续对许玉兰说:
“现在眼前阵阵发黑,心跳得像是没有力气似,胃里也是抽抽,想吐点什出来,要躺会,要是睡三五个小时没有醒来,不要管;要是睡七八个小时还没有醒来,你赶紧去叫几个人,把抬到医院里去。”
许三观睡着以后,许玉兰手里捏着三十元钱,坐到门槛上,她看着门外空荡荡街道,看着风将沙土吹过去,看着对面灰蒙蒙墙壁,她对自己说:
“乐把方铁匠儿子头砸破,他去卖次血;那个林大胖子摔断腿,他也去卖次血,为这胖个野女人,他也舍得去卖血,身上血又不是热出来汗;如今家人喝五十七天玉米粥,他又去卖血,他说往后还要去卖血,要不这苦日子就过不下去。这苦日子什时候才能完?”
说着,许玉兰掉出眼泪,她把钱叠好放到里面衣服口袋里,然后举起手去擦眼泪,她先是用手心擦去脸颊上泪水,再用手指去擦眼角泪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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