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弟锯掉桌子腿以后,祖父和父亲之间出现过次激烈较量。父亲虽然将他气势汹汹保持到最后,但他在内心里还是
“你最多锯掉条腿。”
那个下午,既聪明又傻乎乎弟弟,满头大汗地将四条桌子腿锯掉半截,其间他还不时地回过头问孙有元:
“力气大不大?”
祖父没有给予他及时鼓励,但他将惊奇神色始终保持在脸上。就是这点,也足以使弟弟兴致勃勃地锯完所有桌子腿。接下来孙光明就无法为自己感到骄傲,祖父毫不留情地向他展示现实可怕,孙有元告诉他:
“你作孽,孙广才会打死你。”
里,他向孙光明挥挥手:
“走开,走开,谁他娘说会借给你。”
“知道你不肯借。”孙光明说。“爹定说你肯借,他说你盖房时他还帮过你。”
中祖父圈套孙光明,却为那个木匠布置圈套。木匠问他:
“孙广才干什用?”
那可怜弟弟吓得目瞪口呆,到那时他才知道后果可怕。孙光明眼泪汪汪地望着祖父,孙有元却站起来走入自己房间。弟弟后来独自走出屋去,他直消失到第二天早晨。他不敢回到家中,在稻田里忍饥挨饿睡夜。父亲站在田埂上,发现大片稻子里有块陷下去,他就这样捉住弟弟。经历夜咆哮孙广才,依然怒火冲天,他把弟弟屁股打得像是挂在树上苹果,青红相交。
使弟弟足足个月没法在凳子上坐下来,而祖父在吃饭时,已经不用高抬手臂。直到十二岁回到南门时,那张锯半截桌子葬身于熊熊之火,他们吃饭时才不再俯首哈腰。
回到南门以后,六岁时保留下来对祖父惧怕,竟然迅速地转换成对自己同情。随着自己在家中处境逐日艰难,祖父存在成为不可缺少安慰。当提心吊胆地害怕家中会出什事时,很显然这事不管是否与有关,都将遭受厄运,于是逐渐明白过来,祖父当初为何要诬告弟弟。那些日子父亲经常露出精瘦胸膛,将两排突出肋骨向村里人展览,告诉他们他为什瘦,那是因为棗
“养两条蛔虫。”
和祖父就像是两个不速之客,长久地寄生在孙广才口粮里。
弟弟摇摇头说:“也不知道。”
“拿去吧。”木匠这时候答应。
弟弟扛着锯子回到家中,将锯子响亮地往地上敲,尖声细气地问孙有元:
“你说能锯掉吗?”
孙有元还是摇摇头,说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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