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乐老师依然文雅地说：
“请你不要放肆。”
这下苏杭笑得更疯狂
，他连连咳嗽，拍着胸口说：
“他又说请啦，笑死
啦。真笑死啦。”
音乐老师气得脸色发青，他走到苏杭课桌前，拿起窗台上
球鞋就扔出去。当他刚转身，苏杭就赤脚抢先跑到风琴前，拿起歌谱也从窗口扔出去。音乐老师显然没有料到这
招，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苏杭从窗口爬出去，又提着鞋子爬进来。苏杭仍然将鞋子放在窗台上，双脚架上课桌，然后副严阵以待样子看着音乐老师。
“完，这下完。”
那个中午，他们两人将那条通向城里道路弄得尘土滚滚，他们把肺都跑疼。他们满嘴臭气浑身泥土地跑回到城里。
中学老师里，举止优雅音乐老师给留下最为深刻印象。他是所有老师里唯用普通话讲课，当他在风琴前坐下来教们唱歌时，他神态和歌声令入迷。很长时间里，都用喜悦目光去注视他，他与众不同文雅成为心目中成年以后榜样。而且他也是老师中最不势利，他以同样微笑对待所有同学。至今记得他第次来给们上课时情景，他身穿白色衬衣和藏青长裤，夹着歌谱走进教室，用广播里那种声调庄重地说：
“音乐是从语言消失地方开始。”
习惯那些土里土气老师用土语讲课同学，那时哄堂大笑。
音乐老师令崇拜文雅，在苏杭粗野面前实在是不堪击。们老师站在讲台旁微仰着脸，长时间不说句话。他当初神态犹如得到噩耗似凄凉，过良久他才对们说：
“哪位同学去把歌谱捡回来？”
下课以后，很多同学向苏杭围上去欢呼他胜利时，没有像往常那样也围上去，当时内心涌上股难言悲凉，作为成年以后榜样，就那
轻而易举地被苏杭侮辱。
没过
第三年春天，也就是苏杭向们展示彩色图片日子里，在音乐课上，使所有老师深感头痛苏杭，以自己粗俗嘲弄音乐老师优雅。苏杭脱下他球鞋放在窗台上，双脚架在课桌上，他尼龙袜子里散发出来脚臭飘满全屋。
面对如此粗俗挑战，们音乐老师依然引吭高歌，他圆润歌声和苏杭脚臭双双来到，让们同时接受美与丑冲击。直到曲终，音乐老师才离开风琴，站起来对苏杭说：
“请你把鞋子穿上。”
不料这话使苏杭哈哈大笑，他在椅子里全身抖动地回过头来，对们说：
“他还说请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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