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事地对着她笑了。
母亲问我:“先生怎么说啊?”
“体温降下来就没事了。”
“胸部呢?”
“好像也没什么要紧的,啊,准是跟以往生病时的情况一样。眼看天气就要凉快下来了,慢慢您就会转好的。”
我竭力让自己相信自己说的谎话,而“要命”之类可怕的话,最好忘记它。对我来说,母亲撇下我而去,就等于我的肉体也一起随之消失,我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这会是真的。从今往后,把这一切统统忘掉,多张罗些好吃的东西让母亲吃,鱼、浓汤、罐头、猪肝、肉汤、番茄、鸡蛋、牛奶、清汤……要是有豆腐就好了,放豆腐的酱汤、白米饭、年糕……只要好吃的都行,我可以将我所有的东西都变卖掉,让母亲吃个痛快。
我站起来走到起居室,将起居室的躺椅搬到檐廊旁边看得见母亲的地方坐下来。母亲已经躺下休息,从她身上根本看不出病人的样子,两眼美丽而清澈,面色也充满生气,每天作息非常有规律,早晨起床后到卫生间洗漱,然后在浴室旁的三席小间里自己梳理头发,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净利落,回到房间,坐在榻榻米上吃早饭,接下来的时间便或坐起来或躺下休息,上午基本上看看报纸、读读书,只有到下午才开始发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