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舒眼皮半阖,睫毛投下小撮暗淡阴影,他说:”想现在就出院。”
“现在?”“已经退烧。”季舒抓着被子,指关节泛白,他看向陆
陆潇买两杯奶茶,加布丁燕麦大堆乱七八糟,喝口想吃再喝甜粥。季舒咬着吸管,多糖奶茶到嘴里,里面智齿又在疼。
“看你最近那好学,喏,给你,这是你缺席课堂笔记。”陆潇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,季舒接过。陆潇字迹像是他这个人,笔画都跟要飞起来似。
季舒说谢谢,陆潇抓着头发,耳垂微红,他说:“你看得懂吗?很久没写笔记。”
“看得懂,挺清楚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陆潇松口气,他床摇起来些,季舒不用仰着头和他说话,整个人松弛下来。陆潇坐在他身边,挨在季舒肩膀边,捞起季舒手,上面是扎针留下印子。
做医生。”
“会很苦。”
“不怕,最近都有在努力念书,不太聪明,所以只能多看,昨天三点才睡。”季舒声音弱下去,沉默几秒,变得比刚才更沙哑,他说:“不想被看轻,不想再被说,你太小,你什都不懂,你没有资格。”
隔着层帘子季越东怔怔地看着那帘子上略微透出来影子,他无声张嘴,上下嘴唇贴合秒,连贯出三个字,他说,“没有。”
季越东想要用力抱住蜷缩在那张床上小羊,告诉他,不要妄自菲薄。
“什时候出院?”陆潇问他。
季舒缩回手,他摇摇头,转而问陆潇,“汤老师呢?”
“他刚走,他说医务室里还有泡面正坨着,再不回去得臭。”
季舒“嗯”声,他犹豫着问:“你知道还有谁来吗?”
陆潇摇头,“也是刚到,不过应该是没人,也没听护士提起。”
季舒就像是突然划开季越东潦草生命里盏灯,他是玫瑰,是季越东见过开得最好最漂亮玫瑰,他让季越东春天提前来临,却又像是野火能把他燃烧殆尽。
季舒永远不会明白,个成年人,究竟背负着多沉重责任。季越东永远不可能去越界,如恋人之间爱,是他无法满足季舒。
他悄无声息地离开,汤臣用余光瞥去,低头讽笑。
季舒是真累,说几句话,便又睡过去。等到他醒来时,已经是到晚上,几瓶点滴挂完,护士过来拔掉针头,又测体温,热度已经降下去。
陆潇放学就来看他,来之前问季舒想吃什,季舒在电话里和他说,“想喝奶茶,要那种多糖,很甜很甜奶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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