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每当夜深人静之时,被他紧紧抱在怀里,听着他在自己耳边悠长均匀呼吸,又常常会阵阵莫名地锥心害怕,不敢入睡。生怕睡着之后,夜醒来,发觉这切不过是场悠长幻梦……
直到此刻,看着铜镜中自己穿着红裳霞衣,看着放在桌案上,他亲手采撷编制星石同心锁与珊瑚凤冠,听着窗外远远传来欢声笑语……那种不真实、不安定莫名忧惧才如晨雾般慢慢消散。
今夜之后,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,天地之间,再没有任何人、任何事,能让她迷失害怕。想到这里,忍不住嫣然笑,娇靥如烧,心中说不出温柔喜悦。
夜风鼓卷,北窗“嘭”地打开,帘幔飞舞,秋凉侵人。
雨师妾忽然觉得阵彻骨寒意,推案起身,翩然朝窗边走去。
便是陛下亲自从皮母地丘崖壁缝隙中取出,作为送给拓拔太子和乔少城主贺礼胜利之土……”
流沙仙子突然大步上前,劈手将那盒泥土从他手中夺下来,低头闻片刻,雪白俏脸渐渐晕红泛起,满是怒色,格格笑道:“皮母地丘!皮母地丘!他果然出来!”
众人听得云里雾中,莫名其妙。
流沙仙子向来笑语嫣然,怒不形色,即便是杀人之时也是满面春风,见她如此失态,拓拔野心中大凛,隐隐觉得有些不妥,温言道:“仙子,你说‘那人’究竟是谁?”
流沙仙子蓦地抬起头,双耳赤练蛇蜷缩团,黑白分明大眼睛怒火如烧,凝视他片刻,才似笑非笑,柔声说道:“拓拔小子,去问问你新娘,自然就知道‘他’是谁。”
忽然听到窗外有人低低地叹口气,淡淡道:“伏羲十巫妙手回春,竟能将你脸上疤痕消得八九不离十,难怪灵山之名,犹在皮母地丘之上。”
雨师妾娇躯颤,失声道:“是你!”
“关雨师姐姐什事?”拓拔野微微怔,大堂内不少宾使脸色却突然变,仿佛明白什,面面相
龙妃阁内,帷幔低垂,焚香袅袅。
雨师妾螓首倾侧,轻轻地梳理着艳红如火长发。铜镜中,被霞衣红裳所衬,那张颠倒众生脸容此刻竟仿佛如此陌生。额头上刺字、那些青红斑驳疤痕,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,在烛光下看来,光洁似雪,美艳如昔。
她怔怔凝视着,悲喜交织,恍然若梦。
这几个月来,实是她有生之中最为快乐而又最为忐忑日子。
每日清晨醒来,望着身边那熟睡如无邪婴儿男子,总会被种近乎窒息眩晕喜悦紧紧包拢,仿佛浮在云端,飘在梦中,让她幸福得想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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