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”地声闷响,偏殿大门紧紧关闭,也将灵山十巫争吵声摒绝在铜门之外。听着流沙仙子与众卫士脚步声越行越远,再无声息,杏花仙子方慢慢地睁开眼睛,瞳孔闪过轮绚彩妖光。
她倏然坐起,环首四顾,狭长偏殿密室如黑暗长廊,幽深不见底,每隔五丈乃有个小小铜炉,跳跃着淡紫色火光;左侧高壁上,凿排极密微小通气孔,万千道白色光线密雨急箭似投射在右壁上。两壁镶嵌夜明珠与玉灯石辉映着炉火与白芒,
大雪纷扬,险崖峭兀,科汗淮随着那御卫在崖边峰顶深脚,浅脚地走着,狂风卷过,身后脚印瞬间便被雪浪淹没。前方乱石参差,山势险恶,斜斜横亘寒松被沉甸甸白雪压得“格格”直响,剧烈起伏摇摆,仿佛个咳嗽老人,随时都将跌入那深幽苍茫冰渊雪壑中去。
朝东南方远远望去,隐隐可见风啸崖轮廓。那巨大椭圆崖石随着风向缓缓旋转,发出变化莫测呼号怪响,时而如婴儿啼哭,时而似少女脆笑,时而宛如老人叹息,时而仿佛巨汉怒吼……崖石之上,座雄伟瑰奇玉石楼台巍然而立,在虱雪里若隐若现,仿佛仙阁幻景。
那便是闻名遐迩金族圣景——风啸石。
听着那风石呼啸之声,科汗淮心中突然酸苦翻腾,蓦地停住脚步,旺旺地眺望着那雄奇壮丽景象,眼眶莫名地热起来。
很多年前,他曾经在这风啸崖下与金神石夷苦苦相斗,虽遍体鳞伤,却终于挖得颗小小风啸石,送给那美丽刚烈却又温柔似水东海女子。为那颗风啸石,他几乎命丧昆仑,甚至险些与自己生挚爱反目分手,但对于此事,他却从来没有后悔过。
此刻故地重游,恍然若梦,许多往事突然如这狂风,bao雪,缤纷扑面。他耳边忽然响起那年大雪之夜,自己在炎火崖边、碧纱窗下,为西王母彻夜低唱歌谣:“昔往矣,杨柳依依。今来思,雨雪霏霏。行道迟迟,载饥载渴。心伤悲,莫知哀……”
那时少年轻狂,尚不知人生愁苦;两心相悦,倩正浓时,虽不能明见天日,却仍然快乐无已,纵有悲伤迷惘,也带着青涩酸甜。但弹指红颜,刹那芳华,十八年光阴如电。
此刻白发如雪,心如风啸之石,想着“行道迟迟,载饥载渴。心伤悲,莫知哀”十六个宇,突然觉得阵彻骨苍凉、疲惫与苦涩。
当下叹口气,淡淡道:“黄将军,这里壑深可埋骨,又有青松相伴,正是绝佳所在。既要杀,就在这里动手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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