蚩尤见他气息涣散,经脉俱毁,多半已无生望;知道父亲为摆脱妖魔控制,不伤害自己,宁可断然自戕!心中骇怒悲苦,咽喉窒堵,哽咽得发不出声来。
此时妖风怒吼,邪灵从壶口汹汹冲入。幽天鬼帝阴森地笑道:“乔城主,你以为这般来,便不能奈你们何吗?”
乔羽眼光斜睨壶心,凝神聚气,哈哈大笑道:“不错!妖魔,经脉尽断,看你……看你……如何……”口气接不上来,登时昏迷。
蚩尤大惊,张大嘴,身形摇晃,脑中片空白,颤抖着将手指探到父亲鼻翼前,发现竟还有游丝气息,心中登时松,悲喜交集;不及多想,猛地将父亲背起,抄身飞掠,朝玉壶壶口冲去。
壶中彩光流离,万千妖灵邪魄呼
似乎有万千微小虫子蠕动奔流,从伤口钻入血脉经络,急速扩散,瞬间遍及全身。
幽天鬼帝哑声道:“杀他!”乔羽怪吼声中,突然高高跃起,倏地冲到蚩尤头顶,双爪蓦地压在他天灵盖上。
蚩尤心中凉,突地感到阵恐惧,周身肌肉瞬间绷紧。蓦地又想:“罢!这条性命原就是爹给,今日不过送还他而已。”念及此,登时平静下来。刹那间,脑海中闪过从前与父亲起时万千情景……
乔羽指爪按在他头顶时,突然顿住,歪着头,眼白翻动,呆呆地凝视着蚩尤头顶疤痕。那是他七岁时,独斗两只海狼所留下伤疤。乔羽全身剧震,蓦地仰头长啸,“赫赫”怪叫道:“你是蚩尤!你是蚩尤!”
蚩尤大喜,叫道:“爹!是,你认出来!”狂喜之下,泪水迷蒙双眼。
幽天鬼帝喝道:“青木鬼王,杀他!”
乔羽眼中凶光闪,厉声嚎叫,周身怒放出万千道翠绿色妖鬼灵光,扭曲震颤,仿佛无数鬼怪在同时呐喊般。双爪蓦地往下插去,又突然硬生生顿住,“喀啦啦”阵脆响,他猛地攥拳,将自己双手骨骼陡然捏碎。
乔羽神色狂乱,哈哈怪笑着冲天而起,大叫道:“你是儿蚩尤!”连喊几声,突然振臂大吼,周身经脉绿光闪现,突然“蓬蓬”连响,光芒迸爆,雄躯摇晃,无数血线破体飞射,他竟在刹那间将自己经络尽数震断!
蚩尤大惊,叫道:“爹!”不顾体内剧痛,飞身冲起,将轰然翻倒乔羽拦腰抱住。
乔羽眼自翻动,乌黑眼珠慢慢地翻现出来,凶厉狂躁神色逐渐褪去。凝视着蚩尤,费尽气力,微笑着慢慢道:“小子,你……已经这大。很好,很好。想不到……竟能……竟能在这见到你,爹心里欢喜得很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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