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细想,才想起这女官是谁。能入主内阁女官极少,多是家世显赫者,这楼姓女官正是兵部尚书楼沧二女儿,萧澜新宠楼贵人亲妹妹,是个有能耐女子,任吏部舍人,管财政。
“殿下喊做楼舍人便可,太傅这称谓,臣实在受之不起。”
楼舍人款步走至萧独面前,行礼。她姿态柔婉,瞳若秋水,不知是否烛光幽暗,她眼神似含情脉脉,很是仰慕萧独般。
心中跳,难免想多些。
萧独饶有兴味地瞧着她:“太傅没走正好,本王有问题求解。”
犹豫之间,就瞥见个人坐着轮椅被推出来,刚巧放下手里卷帛,抬起头来。来不及避开萧煜,只好朝他行个礼。
“参见煜亲王。”
声音压得极低,从未用过谦卑语调。
“嗯。”他瞧眼,漫不经心地与擦肩而过,“太傅是来找太子罢。太子就在里边,还在温习白日功课呢。”
这小狼崽子竟如此用功?
也会在此听内阁大学士们传道授业,学习天文地理,经纶礼法。
不知现在,他们在不在。该去寒渊庭转转,熟悉熟悉白辰平日待环境,待会在宴上,也好扮演他角色。思毕,借口取白日落下东西,来到寒渊庭大门前。已数年没有来过此地,寒渊庭竟是点未变,象牙大门尘不染,洁白如斯。
几个贵族子弟有说有笑地从门内出来,犹若当年与诸位兄弟。
青葱岁月已逝,物犹在,人却非。
竟有些怀念被杀死兄弟们。
楼舍人扯起裙摆,跪坐于萧独面前:“殿下请问。”
萧独手支着头,斜倚在躺椅上,动未动,
跨过门坎,绕过隔开贵族与皇嗣座位屏风,朝里走去,便见萧独果然还坐在那里,正捧着卷帛书细看,双腿叠搁于案上,这整肃又不羁姿态令下想起前夜那个荒诞旖旎梦来,不同只是,眼前萧独衣衫齐整,而梦里他寝衣大敞,露着……
闭闭眼,刹住脑中涌现画面,忽而声轻笑,不由惊。
“太子殿下如此用功,只叫们这些当师傅好生欣慰。”
隔着屏风,但见个纤长身影走到案前,是个年轻女官。
萧独合上卷帛,冲她微微颌首,笑:“楼太傅。”
门上反射光灼得双目发痛,展开绢扇,低头走进大门。
“诶,那不是白太傅?今日不是不归他授课?”
“嗨,可不是因为太子还在里面?”
脚步顿,暗忖,萧独这小狼崽子在,是进去还是不进去?
要不要现在就告诉他身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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