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五殿下。”
许是因为失血又体虚,靠着枕头,神志有点儿恍惚起来,腿上忽然凉又痛,才醒过来,半抬眼皮,便见萧独正拿着赐他那块帕子擦拭伤口,动作极是细致小心,烛光柔化他天生锋利眉眼,竟令生生看出几分暧昧来,目光再落到他手里那丝帕上,那绣金角刺得心头跳,睡意全无。
——有哪个十几岁男孩子会整天随身带着块别人用过丝帕?
若说他是二岁时候不懂事,也便罢,如今都已经十六——
打个哆嗦,把脚缩,萧独却把手收,堪堪握住脚尖。
他话音刚落,那头便响起声拉长媚叫,而后便没动静。
串零碎脚步声渐渐远去,四周沉寂下来。确认萧璟与萧默已经走远,屈起腿正要起身,只觉小腿肚袭来股剧痛,不禁“嘶”倒吸口凉气,萧独跪着往后退退,手捞起那条伤腿,这时,膝盖却若有似无擦到团热烫硬物,隔着厚韧布料。朝那小狼崽子瞥,见他跪坐于地,腰以下俱藏在阴影里,虽看不分明也能猜出来他是什情状。
这毛头小子听哥哥们活春宫都能听得起兴致?
萧独将腿搭上肩,捏住小腿肚上嵌着那锐物末端,才看清那竟是半根断木簪子,当下心中发糁。这莫不是撞邪祟?真晦气。
“你快些帮孤拔。”轻声下令。
他未抬头,手却握得牢:“皇叔,还没弄干净。”
感到自己脚落在个十六岁孩子手里竟像条搁浅鱼般无力挣扎,心下有些恼怒,却不好发作,只得轻
“会疼。皇叔,忍忍。”萧独拇指压住伤处附近血管,下将那簪子拔出来,咬牙未叫,只觉缕血从伤口涌出,沁透裤管。萧独摘下抹额,用牙咬住头,为扎紧腿肚,俯身将拦腰抱起,回到房内,抱上榻。
斜倚着墙面,垂眸看着萧独为脱掉染血靴子,时觉得这情景有点熟悉,何时经历过却想不起来。转瞬袜子也被他利索剥去,露出受罪小腿。因血管被抹额扎紧,被簪子戳出小洞已不怎流血,只有缕干血痕蔓延至脚踝,在苍白细瘦腿上分外触目惊心,令想起它矫健模样。
萧独盯着伤口蹙起眉毛:“去传御医来。”
摆摆手:“点小伤,算不什。取些酒来,别惊动你父皇。”
萧独点点头,转身走到门外,向走廊上宫人吩咐:“去取些酒来,要与太上皇小酌番,快去快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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