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说春秋战国时铸剑剑炉,实际上应称剑室,殿内分做天地人三间,并有内外两层,外边围着耐火窑砖,里面就如民宅般,同样有铜梁石柱,内设取火煅造内炉。那天炉出火,地炉聚精,人炉中必须有活人以命殉剑。在这座炉中,便有个剑师吊颈而亡,缕英魂归入剑气之中,空剩个躯壳悬千年。
张小辫哪知这些缘故,撞着剑炉中有个打秋千吊死鬼,着实受老大惊吓,当即就想缩身逃开,但手捧火筒子亮光晃,瞥见那吊死鬼身下,还倒着个全身是血人。张小辫眼尖,看却是个脸熟,非是旁人,正是松鹤堂铁掌柜家老仆——老军铁忠。
张小辫眼珠子转两转,心想:“自打那天夜晚借宿槐园,铁掌柜和铁忠便下落不明,生不见人死不见尸,想不到铁忠老汉竟在此处。这事情蹊跷,此人又是朴实良善之辈,三爷怎可袖手旁观?”他稍犹豫,就再次矮身钻过炉口,进到炉堂内对那吊死鬼抱拳道:“阴阳相隔,互不侵扰,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随后张小辫凑到铁忠老汉身边,伸手探心窝,发觉还是热,但全身血肉模糊,伤得极重,还发着高烧,嘴唇干裂,真是“身如五鼓衔山月,命似三更油灯尽”,眼见是活不久。
张小辫掰开铁忠老汉牙关,把随身带葫芦清水给他灌几口。那铁忠老汉饮得凉水,哎呀声缓过气来,神志也渐渐清醒些,恰似“寒谷遇得乍暖之春,死灰又有复燃之色”,但蒙眬中刚睁眼,看见张小辫头上戴猫脸面具,还以为山里狸猫成精,险些给当场吓死。
张小辫赶紧把面罩推到头顶,问他何以落到如此地步。铁忠老汉见是张小辫,虽觉万分诧异,却没惊骇畏惧之意,趁着回光返照心中明白,就强打精神,对他说起来荒葬岭运尸经过。
原来那天张小辫和孙大麻子刚进灵州,把从瓮冢山里运来女尸带到松鹤堂药铺,换取铁掌柜养在自家后院黑猫。那铁掌柜是个识货,从不做亏本生意,他认得这僵尸是前朝美人盂,由于生前死得冤屈,故而形骸不化,是黑市上难求珍异之物。
在最近几年,江南出现许多修炼造畜邪术妖人,趁着天灾**,做许多天理难容勾当。这伙人到处割取死人器官,把男阳、女阴凑成副,即可配成药饵。随着邪术越练越深,到后来就需要僵尸和活胎童子,凡是含冤不朽死尸,以及偷抢拐带来小孩,还有产妇腹中胎儿,乃至生产后胎盘,都是此辈急求之物。
自古战、荒相连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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