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墙,都如瓮壁般向内略微凹陷,城壁溜滑异常,就是刻意为防备那些手脚凌厉贼人攀城。哑巴临死前抛过来竹梯,斜依在城墙上,顶端只刚到三分之二高度,任凭陈瞎子本事再大,也没办法从此处跃墙而过。
好在手中还拖着那架跃过火海时竹梯没有松脱,忙将这架蜈蚣挂山梯挂在城头垛口上,倒提脚下所踩这架,飞身登城。
城下火光映得城上忽明忽暗,只见在火光明暗之间,具具木俑穿着盔甲袍服,圆木拼接出身体里,发出“咯棱棱”木头声响,在城墙后瞪目运箭,控制机蝗飞射。当时西洋自鸣钟机关之理已不出奇,实际上在秦汉之时,就有方士可以使机括控制木偶来演出整套杂戏,但在机括控制下,那些看似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行动,必有定律节奏,稍乱步就满盘皆散。陈瞎子虽是平生广见博学,可临到近处,看到这些形如鬼魅木人,还是不免觉得全身发毛。看来古时传说有些古墓中藏有鬼军护陵之说不假,若是不知就里人,在地宫中猛然见木人机括动作起来,惊骇之余,自然真就将其当做守陵鬼军。
木人动作不绝,仍然是乱箭不断。陈瞎子见城上除这无数木人木俑之外,就全是密密麻麻弩机、箭匣,间有数张绞轮转动床子弩。那藏在城上匣匣箭矢数之不尽,也不知射到什时辰才会告罄。城头上虽是人影晃动,机簧响动纷乱,但实则只有陈瞎子他自己个活人,置身于如此诡异万分情形,实令人毛骨悚然。
陈瞎子冒死登城,原就是搏命而来,虽是心底里生出恶寒,但为救出那些幸存手下,仍是壮起胆子,硬着头皮,从身边那些直眉瞪眼木人中穿过。四下里张,已知先前判断无误,城上敌楼里有个水银井——在机簧之术中,习惯称机关核心部分为“井”,并非是真如水井般构造。要破这机关城,唯有把井中水银泻出,只要流转往复水银失,便如同水车失水,风车无风,旦破机关井,城周那些机弩也就变得形同虚设。
看定周遭形势,又听机括水流之声,心中便已有计较。他晃动身形接近敌楼,那敌楼中有许多四方敌孔,里面水银被城中火气逼,汞气刺鼻。陈瞎子黑纱罩面,屏住气息,正要将蜈蚣挂山梯戮进敌楼,搅停机关,忽觉脚下无根,猛地沉,整个身子立即向下落去。
原来这瓮城城墙中空,里面除机相灌输水银机括,城头更有许多翻板陷坑,看着平整坚固地面,只要不知情踏到翻板上,就会立刻落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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