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里盼解放似天天望眼欲穿,不盼别,就盼着能摸着狗头金发得笔横财。这回出海真不知烧对哪炷高香,刚弄到身南洋佛爷行头,这些小黑宝贝儿又自己赶着送上门来,不是富贵不逼人,咱还客气什……”说着他就伸手去捡乌璆,捡颗就念叨样,“胖爷在太平洋开游艇……这是加州别墅……这个嘛……是他妈胖爷在美国小妹子……”
看到胖子那副掉进钱眼儿里样子,心中动,似乎突然想到什。是想到死去阮黑,蛋人那种贪婪忘死本性——也许说是贪婪并不恰当,而应该说是种习惯或是约定俗成规则。在他们历来传统中,凡是遇到龙穴,必定都是采到尽为止“死采”,从来没有留下些观念,属于见蛋不要命亡命徒,既然如此,那老蛋民阮黑,为何不取这底舱里暗藏乌璆?除非……
正念及此处,刚要在脑子里转过这个弯来,Shirley杨却先步想到,她急道:“胖子快别拿,这些东西恐怕不是海底乌璆!”但胖子并不在乎,仍然把剩下几粒黑珍珠都捡起来。
这时古猜指着被撬开秘舱夹层:“胡大哥,有鬼,你信,真有鬼呀……”他中国话发音并不像阮黑那清晰准确,会语句也不太多,有些想说话常常表达不出来,急得只是跺脚,翻来覆去直说有鬼。
只顾看着胖子,防止他忙着捡青头时会出什意外,随口应付古猜说:“信你个蛋,就会胡说八道,有什鬼?海里只有蛋没有鬼,真想不起来上次见鬼是什时候事,可蛋炒饭也当真有年头没吃过……”虽然说话没走脑子,但在反射神经作用下,还是和Shirley杨顺着他手望眼。海石花丛中那团模糊不清黑色人影,已不知什时候变得清晰起来,五官轮廓均已显现,但如同水中倒影,辨不清是男是女。那鬼影似乎是片深黑色海水,在固体海石花和海柳之间飘忽不定,突然流进那堆死人骨头中,骷髅头深陷眼窝里随即淌出黑水,像是头骨里涌出两行漆黑泪水,冤魂恸哭。似乎感觉到整艘海柳船都已被死亡阴影所笼罩,看来形势不妙,从底舱破那刻起,们就已经注定无路可逃,立刻便要重蹈那伙英国人全军覆没覆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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