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灵前,旁边有个给他打下手叫吴大宝,是催老道挂名徒弟,也是跟着混饭吃位,目不识丁,扁担横地上不知道念个,拎个茶壶,等着给诵经和尚老道们斟茶倒水,催老道曾说吴大宝这名起得不好,吴等于无,大宝指是元宝,连其来是个大宝没有,手中无钱,那不是穷光棍又是什?
和尚道士在灵棚中超度亡魂,这里边不都是僧人,有在家居士,都得会念经,那也是门功夫,死人前七天为头七,到送路出殡为止,每天都要念五捧经,上午两段下午两段,夜里再来段大,其中空档由执事念祭文,让孝子贤孙和前来吊唁人上来磕头,催老道就干这个,耳听诵经已毕,第捧经念完,展开祭文诵读,他常年在南门说书算卦,嘴上有功夫,装模作样,声情并茂,听得灵堂下哭成片,念完祭文该吆喝吊唁磕头,催老道往左右看,心说:“大事不好!”
三
原来催老道前几天没怎吃饭,肚子里没食儿,早上连吃三碗锅巴菜,挂不住,念完祭文几乎憋出虚恭,急着上茅房,可是几十号吊唁人排在灵堂外,只等执事吆喝上去磕头,总不能让这多人在此干等,如何是好?
催老道眼珠子转,将在旁边打下手徒弟吴大保拽过来,又把那份祭文塞到吴大宝手中:“为师得去趟茅房,你先在这招呼着,为师平时怎吆喝你就怎吆喝,孝子跪,叩头,再叩头,三叩头,孝子之后是儿媳妇,记住吗?”
—文—吴大宝不认字,祭文他念不,吆喝磕头他听得多,没有什难,告诉催老道:“师傅你放心,这活儿交给,您赶紧去吧,带草纸没带?”
—人—催老道顾不上多说,抓起地上烧纸,风急火急,捂着肚子奔茅房去。
—书—吴大保放下茶壶,手捧祭文,开始吆喝吊唁,招呼声孝子跪,本家少爷排在头个,谁先谁后,这都是有顺序,按人头招呼不会出错,那位少爷听执事叫到他,立即进灵堂跪倒在地,大放悲声。
—屋—接下来吴大宝该吆喝“叩头”,可他是蛤蟆垫桌腿儿,鼓起肚子硬上,眼看灵堂上下那多人都瞧着自己,不免有些怯场,他紧张忘词,心里想是“叩头”,吆喝出口变成“跟头”。
那位少爷生在有钱人家,人情世故概不懂,也没经过白事,这是头次,之前有人告诉他,在灵堂上定得听执事,执事让你做什你做什,该磕头就磕头,该哭就使劲哭,要不然别人准说你不孝,他只记得这番话,听执事吆喝“跟头”,他打愣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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