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木铜锅,过去老爷们儿惯于用长不足尺
短杆烟袋锅子,往腰里头
别,带着去哪儿都方便。女人
烟袋杆则不然,长
得有四五尺长,盘腿坐在炕头,可以直接伸到火盆里接火,要取什
东西,懒得起身,也拿长杆烟袋去钩。窦老台
烟袋锅子,乌木杆子三尺多长,玛瑙
烟嘴儿,挑着
个绣花烟荷包,打着青线算盘疙瘩扣,铜锅子又大又厚实,底部铸有“招财进宝”四个字。窦老台又说:“拿
天灵地宝放进褡裢,除
你本人,谁也拿不出来,只不过你得带着烟袋锅子,否则镇不住褡裢,天灵地宝还得跑
。行
,
言尽于此,但盼你好自为之!”
窦占龙心乱如麻,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,在窦老台催促之下,帮忙移开棺盖。窦老台褪去鞋袜,披发赤足,踩着条凳爬上去,平躺在棺材里。窦占龙又按他
吩咐,将铁斑鸠放入棺中,再次合拢棺盖,收拾
应之物,出去关上屋门,猫着腰钻到大桑树下
草垛中。他心里头七上八下,恰似打翻
五味瓶,本以为跟着窦老台去憋宝发财,怎知天有不测风云,天灵地宝还没见着,先把窦老台
命搭上
,又想到姐姐隔三岔五地念叨,窦老台拿宝蛋给他洗过眼,如果恩人因他而死,回去怎
跟姐姐交代……胡思乱想之际,忽听几声驴叫,窦占龙才回过神来,想起那头驴还在门口拴着,窦老台也没说是否放
它,趁着对头还没到,该不该进屋问
声?窦占龙从草垛中探出头去,发觉天已经黑透
,突然间狂风大作,刮得飞沙走石,尘扬地暗。黑驴似乎受
惊吓,尥着蹶子挣开缰绳,跑
个无影无踪。顷刻之间,阴风中降下四团蓝幽幽
鬼火,忽明忽灭地围着破屋子打转。窦占龙毛骨悚然,赶紧躲回草垛,伏下身形,瞪圆
他
夜猫子眼,从干草缝隙中往外窥觑,但见四团鬼火转
几圈,拧成
个大火球,咔嚓
下撞开木门冲入屋中,熊熊烈焰裹住棺材,紧接着发出
声巨响,天崩地裂
般,震得墙壁、门框不住摇晃,屋顶上
木棍、稻草稀里哗啦地往下掉,大火球化作无数火星子渐渐熄灭,屋内屋外陷入
片死寂,再也没
响动。
直到鸡叫三遍,天色微明,树上乌鸦叫得凄凉,冷风吹,草木萧萧瑟瑟。窦占龙奓着胆子钻出草垛,果然在房前屋后找到四个灭掉
蜡烛头,仅有寸许长,近似于灵堂中
冥蜡。他再进到屋里,只见屋顶子、四面墙烧得
片乌黑,整个棺材以及躺在其中
窦老台,连同架棺材
条凳,均已化为灰烬。地上掉着
样东西,窦占龙抓在手中,抹去黑灰,却是
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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