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年,“家”对刑鸣而言,直是个比较陌生概念。
个人辈子,往长算能活三万天,三万天里无外乎衣食住行四个字。开宝马,穿奢牌,住毗邻黄金商圈市中心地段,唯独对吃不讲究。刑鸣在自己租住地方几乎从不下厨,来图省事,二来个人弄桌菜貌似也没什意思。川鲁粤淮扬,甜酸苦辣麻,那都是别人讲究,别人生活。他习惯在小餐馆或便利店解决自己顿饭。家里灶台常年都是冷。
个没有烟火气息地方,就不能称之为家。
再往前追溯,对家记忆就回到母亲改嫁后向家。
那会儿刑鸣刚进高中,向小波已被撵出这座城,某天老师提前半小时下课,刑鸣赶着回家,进家门便听见厨房里传来阵异声。循声去看,看见向勇黝黑屁股和唐婉雪白大腿,向勇气喘如牛,唐婉娇吟阵阵,他们身下餐桌不断颤动。像正经历着场地震。刑鸣愣几秒,旋即声不吭地拔腿就跑,但还是被这对热烈交媾中夫妻发现。七情六欲人之常情,但向勇很尴尬,唐婉也很
才乱跳气心脏骤然又停,刑鸣愣着不动,大脑片空白地望着虞仲夜。
虞仲夜不耐烦起来:“愣什。”
又僵立好会儿才彻底回过魂来,刑鸣听话地拉开车门,坐进车里。他本来想反抗,突然又放弃,这晚上他都在伪装、顺从与隐忍,不在乎再多这桩。
虞台长来得不早不晚,正巧把人逮着。刑鸣心道,老狐狸这个时候出现,多半是怕自己给他捅篓子,怕堂堂明珠台因为自己在这些达官贵人面前丢人。他耸耸肩膀,脸轻松地说,老师,没惹事。
虞仲夜没说话,把握住刑鸣手腕,将他手扬在自己眼前。
谁也没看见、没介意伤,口子还很新鲜,手心已经割烂。血汩汩地冒出来,时止不住,把衬衣袖口染得片血红。虞仲夜微眯眼睛,看看刑鸣手上伤口又看着刑鸣,像是动怒。
刑鸣自己也吓跳,反应好几秒才想起来手是哪里割破,紧接着痛感便扎过来。他从来没有自残自虐倾向,完全没意识到餐桌底下发生什。
虞仲夜放开刑鸣手腕,声音扬起来:“老林,去医院。”
想起卫明脸孔卫明话,刑鸣心脏再次疼起来,仿佛那坨肉在胸口被捶成泥。他蔫下去,不情不愿地摆手:“这个点医院里只剩实习医生,他们还没专业。”
这话不定是真,这目中无人性子倒是成不变。虞仲夜轻轻笑:“那就回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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