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差步,傅云宪就推门而出,然而枉死许文军成旧恨,成心魔。他不愿再见个破碎家庭,也不愿多添个丧父少年。
跪就跪。
可能让硬茬子服软是件特别有成就感事,见眼前这个高大英俊年轻人紧紧攥着拳头,眼里怒火燃烧,额头青筋迸跳,却最终还是慢慢跪在面前,黄庭长大为满意,还拍着他肩膀语重心长道,刑辩律师就得向公权力下跪,这是教你。
后来这案子果然在同类型案件里判得最轻,当然外人不知个中门道,只当这是法官自由裁量权。
傅云宪几乎顿悟,他
为许霖赴险之前,生性多疑傅大律师也曾问过自己,此去是否有诈。翡翠这东西真懂行人也不多,如果不是许霖有意透露出去,那些绑匪不会知道这就是他送他东西,更不会想到以此来要挟恐吓,这简赅,就很可疑。
除洪兆龙还能以“为民除害”为自己开脱,洪锐自幼在美国长大,小常春藤学生,正是年华大好前途似锦,从未参与他爸那点龌龊江湖事,确实如胡石银所说,闹完或许就回去。如今洪翎不惜自断手指来跟他拼命,可见这恨意已经入骨,傅云宪竟觉不容易。
是啊,多不容易,十年前洪翎也才十二岁,与初见时许苏个年纪,都是不谙世事少年人,干干净净,清清白白。然而他是个少年眼中无所不能神,却是另个少年心里无所不为魔。
何祖平问他,是否觉得对不起当初自己。
许苏说,你不是大哥。
许苏仍在床上酣睡,傅云宪立在浴室镜子前,再次检查自己额头上那道隐秘疤痕。想起白天那个初入行年纪却不小律师向他诉苦,说刑辩律师是孙子。傅云宪回他那句“都是这过来”,态度虽敷衍,但话理绝对不糙。
确实都是这过来。
许文军案后傅云宪消沉且反思很长段时间,开始试着靠走关系解决些律师专业能力之外案子。有次为个当事人也被冤枉案子应酬当地中院刑庭庭长,该庭长貌似端庄儒雅,脱下法袍便与禽兽无异,对个前来推销洋酒女孩子动手动脚,还管人家叫“鸡”。
那年他二十七岁,天真又热血,故意找个借口将那女孩叱骂出去,实则替她解围,然而这个英雄救美举动竟惹恼这位庭长,当众要傅云宪下跪罚酒道歉。
傅云宪扭头欲走,与他同来个律师赶紧拉着他劝,那人说,今天你不下跪,明天你当事人就得跪着去上|访,而且黄庭长又要升,你以后还想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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