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脱衣服呢。”许苏光溜溜地躺倒在自己大床上,累天,实在没力气再去浴室里捯饬自己。他从黄历上那声“凶多吉少”开始解释,自己走天背运,到家已是落汤鸡。
许是眼前浮现相应画面,傅云宪声音来兴趣:“光着?”
傅云宪庭上威风八面,连法官都得卖他三分面子,私底下更是个跋扈又严厉男人,寡言少笑,慑人气场萦绕周身。君汉所里人人怵他,唯独许苏不怵,至少嘴上不怵。他听出傅云宪意思不正经,耳朵根子更烫,扯过被子掩住裸露下体,开口就骂:“呸!下作胚子老流氓,瞎想什呢?”
“想你呢,你呢,想叔叔。”傅云宪这声更低也更浑,许苏耳膜都似随之产生共振,心脏砰下撞在胸口上。
这话问第二遍,且指向明确,就是问他许苏。许苏犹豫着要不要遵从本心回个“想”,又想起郑世嘉那声质问,喉咙口突然痒痒,便把溜到嘴边思念全部咽回去。
郑当宝,兴师问罪还挺快。
“人送回去?”老男人声音,醇郁低沉,自听筒里传来,许苏耳朵下烫着。
傅云宪是个老烟枪,年轻时个月连开十五个庭,夜夜伏案赶材料,自己熏出副粗糙烟嗓。许苏窸窸窣窣地脱着衣服,“嗯”声。果然,老王八蛋早知道他在外头等着,可能打从那辆大奔驶进温榆金庭,他就看见他。
“小郑说,你打他?”
“嗯……个巴掌。您老人家要是心疼,就还俩,成。”到底是动人家心肝宝贝,许苏有点着慌。他怕傅云宪真跟自己计较,却也懒得替自己辩解,心说不是,你这老王八蛋早就头顶片草原。
郑世嘉质问他与傅云宪到底什关系,这问题许苏自己也百思不解。傅云宪倒是想过要认他当儿子,他老gay,既没打算形婚,也没准备代孕,人生长途已经过半,离断子绝孙也不远
“打就打,以后不准。”没想到傅云宪点没有追究意思,那低音炮似嗓音仍在许苏耳边烧灼,“想。”
“妈挺想你。”许苏敷衍地回答,“老太太最近搓麻将都不得劲,尽放炮,还尽放双响炮,她直问你什时候回来,让你回来记得上家吃饭。”
“周五。”傅云宪说,“周五晚上都留给你。”
“不是留给,是留给妈。”许苏边脱衣服,边本正经地纠正傅云宪措辞,不留神被挂在脚脖子上内裤绊下,小腿磕在床腿上,嗷地叫声。
傅云宪问:“什动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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