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谦伸出右手。
方少白手里
刀啪
下就打下来。
李谦嘴角抽
下。
到眼下这个年代，其实所谓门规戒律，早就已经松弛，很多时候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而已，以示老规矩没有丢、没有忘，像这种入门时接三戒，也就是打三下手板，算是给新入门弟子个下马威，叫他知道门规不是说着玩，却也往往就是象征性点到即止，根本不会真打疼。但程云山老爷子收徒弟，却从来都是真打。
尽管事先方少白已经说过，自己到时候会注意，尽量
方少白道：“善。可入
门！……上香！”
位满头银发老爷子起步，从负责供侍香烛位年轻弟子手中接过三根已经点燃香，颤巍巍缓行两步，伸手递香。李谦恭身接过，举至鼻端，正心、正目、正鼻，俯首，跪。
三根香，高擎过顶。
方少白接香，转李知玄，李知玄代为安香。
李谦叩首如三。
烟气袅袅。
顺天京剧院中堂，那栋据说是始建于顺代前期带回廊正堂，此刻大门中开，正堂列香案三张，上供酒牲瓜果，其上挂三幅画像。正中人物身黄色蟒袍，是唐明皇李隆基，也即梨园之祖，左侧人物为京戏鼻祖，淮人程长庚，右侧为程派老生创始人，顺朝著名“戏诸葛”、“程大王”，即程长庚曾孙，程念淮。
程云山老爷子于香案左侧坐，腰背挺直，面色恭严。
在京各大京戏著名流派当代领袖者，程云山老爷子数位故旧之交，国家京剧院、顺天京剧院几位领导，程老爷子全部十七位弟子，文化界与程派、与程老爷子颇有渊源几位相关人士，皆站立两旁观礼。几位辈分比程云山还高长辈，则有座。
当代程派第三代弟子，下至十岁幼童，上至已经开始登台入室弟子，皆着正装，侍立于门槛之外。
方少白道：“可起。”
李谦起身，站立。
方少白道：“取戒来。”
旁边有程派弟子递过把戏里常用道具——把木制涂漆刀。
方少白接刀在手，道：“李谦，接三戒！”
今天要入门是第二代弟子，他们与之相比，当然要算还在门槛外。
程派当家大弟子方少白正中站，朗声道：“既入门，当知规矩：，天地君亲师，不可不敬；二，国家律条，不可不守；三，**掳掠，恶者之德，当厌弃之；四，大烟者，曰福寿膏，曰快乐丹，坏吾康健，不可沾染；五……六……七……李谦，汝知之否？”
李谦垂首，“吾已知。”
方少白问：“能遵守否？”
李谦点头，“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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