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爸爸!”杜骁笑逐颜开,扑上去抱住杜淮霖。杜淮霖也微微笑,摸摸他头。
虽不亲近,可终归是自己儿子。
坐上车,给秘书打电话安排音乐会那天行程,杜淮霖捏着眉心,还是叫司机往医院开去。
奚微茫然地坐在病床上,头晕恶心。他有点儿轻微脑震荡,左边髋骨也肿,万幸当时车速不快,没折。
杜淮霖进来时候,他抬头看眼,意外而尴尬,无言以对。
他又问:“你最近功课怎样?这次阶段考试,成绩出来吗?”
说起功课,杜骁就像泄气皮球,可怜巴巴地看他奶奶。
杜母忙解围:“你何苦逼他这紧,功课说得过去就行。咱们杜家独苗,将来还能亏着他不成!”
杜淮霖冷笑:“妈,你也别太惯着骁骁。杜家孩子从小怎长大,到他这儿您就给忘?”
杜母公公,杜家老太爷是民国时喝过洋墨水世家子弟,奉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,从自己儿子辈管到孙子辈。吃喝玩乐不要紧,花天酒地别过火,只要紧项,那就是学业必须优秀。杜淮霖年轻时候虽然也荒唐胡闹过,念书却点儿没耽误,堂堂哥大商学院高材生。
嫖客和男妓——奚微不愿形容得如此不堪,可他们也没别身份可以安在彼此身上。
“听余敬说,你当时没躲。怎回事?”杜淮霖问。
他不躲?他又不是想寻死,干嘛不躲。
不是不想躲,只是躲不开。这周时间他心力交瘁,所有疲惫都在那瞬间奔涌而上。
反观杜骁,年纪越大性子越骄纵贪玩,学什都马马虎虎。他那钢琴弹什样儿,杜淮霖又不是聋听不出来。不看在他份儿上,能够水准去登台表演?
他工作忙应酬多,杜骁直跟着奶奶生活。杜母年轻时也是知书达理大家闺秀,可俗话说得好,隔辈人格外地疼,她就杜淮霖个儿子,又千磨万折得这个宝贝孙子,那就是老太太心肝肉,哪忍心他吃点儿苦受点儿屈?杜骁嫌累不肯学,撒个娇卖个萌哄哄她,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地混过去。
眼看儿子管孙子,杜母来怨气儿:“你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,孙子带着,还不许多疼他?骁骁够可怜,打小妈不在身边,爹又忙天忙地,奶奶再不宠着,还好意思说是杜家孩子?”
杜骁妈妈事儿直是母子俩个死穴。杜淮霖情知理亏,也自觉太严厉些,叹口气,问杜骁:“音乐会是哪天?”
杜骁嘟着嘴说个日期。杜淮霖说:“知道,会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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