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这晚,会是谁呢?)
他慌忙拿起桌上面具,戴在脸上,把轮椅移到起居室门前,听见轻微敲门声再次响起。声音小到几乎被外面风雨声遮盖,听上去让人心惊肉跳。
“谁?”纪发出嘶哑声音,从书房来到起居室,来到通往走廊门边。
“是谁啊?”他又问遍。
片刻之后,个细弱蚊蝇声音响起。“是由里绘。”
由里绘才是他内心支柱。正如正木慎吾指出,把她幽禁在父亲成幻想画中,并独占她,才是他生存意义。然而——
(然而,由里绘虽然在自己手里,却又遥不可及。)
无能为力。无能为力,可是……
被他幽禁十年由里绘心如死水,宛如个没有灵魂玩偶,而且,只要她不打开自己心,纪内心就没有真正安宁。可是,到底要怎样她才会对自己敞开心扉呢?
他戴着手套抚摸自己脸,感觉毛骨悚然。
“管家”,但是他忠诚心并不是对自己,而是对这个家——这座没有生命建筑。
证据就是,例如,他对纪情绪和身体变化浑然不觉。好比这次感冒,纪在发烧前两三天,鼻子和喉咙就很不舒服,可在文江提醒之前,仓本压根儿没有发现。
(是否需要重新找个女佣?)
纪在书桌前撑起双手,摘下脸上面具。
这是个正方形房间。走廊侧墙壁上有个砖制壁炉,暖炉风口向内开放——这个壁炉只是陈设,并没有实际用途。面对壁炉左手边墙壁上是个直达天花板书架。
他立刻打开房门,只见妻子身穿白色睡衣站在走廊上。
“这晚,出什事吗?”
(这张脸,这双腿,如果像以前样……)
现在说“如果”已经毫无意义,他十年前就放弃这个想法。他既没有寄希望于今后医学进步,也早就停止脚部康复治疗。然而,看着由里绘年比年美,这种想法更加强烈地折磨着他。
这时,通向起居室门外传来敲门声。
(呃?)
纪惊讶地回过头。
面具下肌肤,bao露在潮湿空气中。这种感觉给十多年来戴着面具生活他带来少许解脱感,同时也带来仿佛被悬挂在摩天大楼屋顶上不安。
(面具下这张脸……)
他从来没有照过镜子,然而出现在他脑海里是全世界最恐怖张脸,被撕裂并烧毁,丑陋不堪。
他紧闭双眼,连连摇头。好不容易打消浮现在心中丑恶嘴脸,取而代之出现是少女美丽容颜。
(啊,由里绘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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