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,没什么。”古川慌忙移开视线。
正木微笑着向他解释道:“这十二年来我在各地流浪。藤沼把自己封闭在这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里,我却经历
“是因为这里的主人遭遇的那场车祸吗?”
“对,当时我也在那辆车上——我的恋人也在。”
正木把香烟放进嘴里,又拿了出来,长长地吐了一口气。堀田庆子——令他魂牵梦绕的容颜浮现在内心深处。
“她当场就死了,藤沼的脸部、四肢,还有脊髓,都受到重创,后来一直隐居在这里。我虽然奇迹般地幸免于难,却留下了后遗症,再也无法画画了。”
“是吗?可是您哪里也没有……”
“我记得您在大阪的某个地方开过画展,当时……”
“已经是很久以前了。”
“我记得很清楚——藤沼一成描绘的幻想风景画中使用了微妙的中间色,而您的作品,怎么说呢,三原色组合在一起形成意想不到的效果……”
“时过境迁。”正木不由分说打断了古川,“已经过了十多年。”
“啊。”
问正木:“您介意这种气味吗?”
“不,倒不是。您是高松一所寺庙的副住持吗?”
“嗯,乡下的一座小庙。”古川瘦削的脸上不知为何,露出卑屈的笑容,“碰巧庙里供奉了藤沼家的先人,否则像我这样的人不可能受到邀请。”
“听说您的父亲和一成老师交情不浅。”
“没错。我也受到影响,对一成大师的作品顶礼膜拜。我原来在美术方面兴趣浓厚,希望从事相关工作,但是无奈要继承家里的寺庙……”
“看上去很健康吗?您认为我全身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吗?”正木把香烟含在嘴里,耍宝似的摊开双手,“怎么可能?我心力交瘁,活着也是个废物。”
“你别这么说。”
“啊,对不起,我并不是冲您发牢骚。已经过了十二年,这就是命运。”
正木下意识地咬紧牙关。这时,他发现古川的目光似乎停留在自己的左手上。
“这个——这枚戒指吗?”
古川似乎察觉到自己勾起了正木不愉快的回忆。他抓着衬衫胸口的地方,端正了坐姿。
“不好意思,我说了不该说的话,对不起……”
“没关系。”
正木站起身,走到书桌前拿起放在上面的烟盒。
“古川先生,您可能也知道,我十二年前就封笔了,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画过一幅画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正木先生,”古川抬起眼睛,“您曾经在藤沼一成门下……”
“您听别人说的吗?”
“不是。我对您有所耳闻,也曾经欣赏过您的作品。”
“让您见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