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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七月(11 / 12)

睡眠之中

(妈妈?)

试着从这些惨白扁平脸上,找出丝残存于记忆中生母容貌。然而,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。

“想,”不知道从哪儿传来呼唤声音,“想……”

啊,是,那是沙和子姨母——个“母亲”。

如梦初醒般,转身走向入口处门。大概从洋馆回去得太晚,母亲正担心地四处找吧?

——确和高洋少爷长得像。不过,小少爷更有武永老爷年轻时风采啊!

刚才,老管理员这说。

父亲头扎进工作室,追逐亡妻实和子幻影。静物画也好,抽象雕刻作品也罢,恐怕父亲创作这些作品初衷,都源自对于爱妻之死悲叹、愤懑以及二人间回忆。无疑,作品中饱含着对她无尽思念。

(而且……)

步想到——

他渴求是——

父亲渴求母亲。

父亲渴求是他爱妻,生母——飞龙实和子。

在正房玄关处初遇人偶时起,就该察觉到这点。也许察觉到,却不愿意承认。

那是于二十八年前秋天早逝母亲。

于是,赶忙应声,走出仓库。

——1

**突然醒来。

伸手不见五指漆黑房间。黑暗笼罩下,片寂静。

时值深夜,凝重空气闷热潮湿,但,并未因此感到不快。(那是……)

不久,父亲开始考虑件事——如何再现因老去而渐渐淡忘关于爱妻记忆。他希望用那些抽象形式再现这份记忆,却更加期望可以以另种形式——可以亲睹芳容,可以促膝谈心,可以亲芳泽,可以软玉在怀——使他曾经深爱女子复活。

于是,他制作出这些人偶。

“她们”没有脸部,恐怕是因为在父亲晚年时,实和子容貌已经在他脑海中渐渐模糊吧?嗯,还是因为……

孤独老迈他身心俱疲,最终亲手终结自己性命。临死前,父亲究竟对异样人偶们说呢?

夹着尚未燃尽烟,从矮凳上站起身来,心情复杂地环视着形态各异人偶。

父亲深爱着母亲,刻骨铭心地深爱着。没错,深爱到对身为独子都痛恨不已地步。

父亲从未告诉过,但能感觉得到。

(那道冰冷视线……)

对父亲来说,不是他与爱妻爱情结晶,而是来路不明怪物。

或许,父亲从身上看到个自己,而这个“他”却渐渐夺去自己深爱女子。父亲被困于绝望恐惧之中,无法自拔。还有可能,父亲在身上看到祖父武永影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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