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找不到。
——今夕不走，人断如琴。
——
找不到你，你总会找
，何妨就在这里等着你，看你怎
样将人断如此琴？
傅红雪慢慢地坐下来，将灯拨亮
些，光亮总是能使人清醒振奋，睡眠总是和他无缘。
空山寂寂，夜色清冷。傅红雪再往前进，看不见人，回过头来，却看见
盏灯。
灯光鬼火般闪烁，灯在窗里，是谁在屋里燃起灯？
傅红雪不再施展轻功，慢慢地走回去，烛光并没有灭，灯就在几上。几上琴弦却已断，整整齐齐地断，就像是被利刃割断。
屋里还是没有人，琴台下却又压着张短柬：
今夕不走，人断如琴。
里没有燃灯，除张琴，张几，张榻外，屋里什都没有。他饥饿而疲倦，他很想睡，这些年来，失眠痛苦直在折磨着他，能安安适适地睡觉，对他来说已是奢求。为什如此静？为什连风声都没有？他只有自己咳嗽几声，几乎忍不住想自言自语，自己跟自己说几句话。就在这时，他忽然听见“铮”响。
这是琴声！琴就在榻前几上，除他之外，屋里却没有别人。
没有人拨动琴弦，琴弦怎会响？
傅红雪只觉得阵寒意从背脊上升起，忍不住翻个身，瞪着几上琴，星光正冷清清地照着琴弦。
琴弦又响，“宫商、宫尺、宫羽”连串响几声。
字写得很好，很秀气，和刚才琴下压着那张短柬，显然是出自同人手笔。
人在哪里？
傅红雪坐下来，面对着断弦孤灯，眼睛里忽然发出光。只有鬼魂才能倏忽之间来去自如，他从不相信这世上真有鬼魂。世上若没有鬼魂，这屋中就定有地道复壁，很可能就在榻前几下。在这方面，他并不能算是专家。可是他也懂。江湖中所有鬼蜮伎俩，他多多少少都懂点，“机关消息”这类学问虽然很复杂，要在间小屋里找出复壁地道来，却并不太难。
公子羽是不是已经来？从地道中来？
傅红雪闭上眼睛，屏息静气，让自己心先冷静下来，才能有灵敏感觉。然后他就开始找。
是谁在拨动琴弦？是琴中精灵？还是空山里鬼魂？
傅红雪霍然跃起，就看见后窗外有条淡淡黑影。那是人影？还是幽灵？人在窗外，又怎能拨动几上琴弦？傅红雪冷笑：“好指力。”
窗外黑影仿佛吃惊，很快地往后退。
傅红雪更快。几乎完全没有任何点准备动作，他人已箭般蹿出去。
窗外人影凌空翻身，就已散入黑暗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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