柄很轻，很薄
刀。
柄小李飞刀！
李寻欢嘴角似乎露出
丝微笑。
车厢已倾倒，车轮仍在不停滚动着，发出阵阵单调而丑恶声音，在这荒凉黑夜里听来分外令人不愉快。
李寻欢喃喃道：这车轴是该加油－－
心眉大师没有回答这句话，却拍开他穴道，嗄声道：趁五毒童子还没有来，你快逃命去吧。
李寻欢非但没有走，甚至连动都没有动，沉沉道：你为何要救
？你已知道不是梅花盗？
心眉道：出家人临死前不愿多造冤孽，无论你是否梅花盗，都快走吧，等五毒童子来，你再想逃就迟。
李寻欢凝视着他已发黑脸，轻轻叹息声，道：多谢你好意，只可惜什
都会，就是不会逃命。
心眉着急道：现在不是你逞英雄时候，你体力未恢复，也万万不是五毒童子对手，只要他来，你就－－－突听拉车马声惊嘶，赶车声惨呼，车子斜斜冲出去，轰掸上道旁枯树。
也未想到居然会和田七同时咽下最后口气，纵然在黄泉路上，田七也不是个好旅伴。
只听田七嘶声道：李寻欢，你好长气，你为何还不死？
李寻欢本来想说：还在等着你先死哩！
可是现在他非但说不出话，连气都透不出来，只觉田七语声似也变得很遥远，就仿佛是自地狱边缘传来。
突然间，他隐隐约约听到声惊呼，呼声似也很遥远，但听来又仿佛是田七发出来。
此时此刻，他居然还会想起车轴该不该加油总是，心眉大师越来越觉得这人奇怪得不可思议。
他活六十多年，从未见过第二个这样人。
这时李寻欢已扶着他出车厢，刺骨寒风猛然吹上他们脸，那感觉就好像刀割样。
心眉道：你本不必这样做，你－－你还是快走吧。
李寻欢却倚着车厢坐下来，天上无星无月，大地片沉
心眉掸在车壁上，嘶声道：你为何还不去？难道想救？
李寻欢淡淡道：你能救，为何不能救你？
心眉道：可是已离死不远，迟早总是死。
李寻欢道：你现在还没有死，是？
他不再说话，却自田七怀中搜出柄刀。
接着，他就觉得胸口顿时开朗，眼前渐渐明亮。
于是他又看到田七。
田七已倒在对面车座上，头歪到边，软软垂下来，只有双死鱼般眼睛似乎仍在狠狠瞪着李寻欢。
再看心眉大师正在喘息着，显然刚用过力。
李寻欢望着他，过很久，才叹息着道：是你救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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