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留香道:“猜不出。”
根本就不想猜。
张洁洁做事,本来就是谁都料不到
他坐下来之后,才转头去看张洁洁,仿佛生怕自己看到她之后会气得爆炸。
他看到张洁洁。他没有爆炸。
忽然间,他也笑。
无论你在什时候,什地方看到张洁洁,她总是整整齐齐、干干净净样子,就好像枚刚剥开硬壳果。
但这次她看来却像是只落汤鸡。
“楚留香轻功无双”,这句话,并不是胡说八道。
可是他现在却确确是“扑通”下子就跌进这水盆里。只因为他刚准备换气时候,就忽然听到张洁洁笑声。
听到张洁洁笑声,他准备要换那口气,就好像忽然被人抽掉。
水很冷,居然还带着种栀子花味道。
楚留香火气却已大得足足可以将这盆水烧沸。
楚留香喜欢笑。
他不但喜欢自己笑,也喜欢听别人笑,看别人笑。因为他总认为笑不但能令自己精神振奋,也能令别人快乐欢愉。
就是最丑陋人,脸上若有从心底发出笑容,看起来也会显得容光焕发,可爱得多。
就算是世上最美妙音乐,也比不上真诚笑声那样能令人鼓舞振奋。
现在楚留香听到这笑声,本身就确比音乐更悦耳动听。
她从头到脚都是湿淋淋,居然也坐在个大水盆里。正用手掬着水,往自己头上淋,面吃吃地笑道:“好凉快哟,好凉快。你若能在附近八百里地里,找到个比这里更凉快地方,就佩服你。”
楚留香大笑道:“找不着。”
他本来不想笑,连点笑意思都没有。
但现在他笑得却好像比张洁洁还开心。
张洁洁笑道:“你若猜得出这两个水盆是怎弄来,也佩服你。”
他并不是个开不起玩笑人,若在平时,遇着这种事,他定会笑得比谁都厉害。
但现在他心里却实在不适于开玩笑。
无论谁若刚被人糊里糊涂地送去做替死鬼,又被同个人送进盆冷水里,他若还没有火气,那才真是怪事。
张洁洁笑得好开心。
楚留香索性坐下来,坐在冷水里。
可是楚留香现在听到这笑声,却好像突然被人抽鞭子。
他听得出这正是张洁洁笑声。
楚留香绝不会跌进个大水盆里……除洗澡时候外,他绝不会像这样“扑通”下子,跌进个大水盆里。
无论从什地方跳下都不会。
他就算是从很高地方跳下来,就算不知道下面有大盆水在等着他,也绝不会真跌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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